「這個……」該不能說她半夜無聊,要跑到男人的房間聊天吧!「那個……呵……」方濼假笑了幾聲,小腦袋裡拚命尋找著能被人接受的解釋。「你們知道的,我一連睡了好多天,所以今晚就不怎麼困了!於是我就想在龍家堡逛逛,龍家堡好大的,我逛來逛去就到這裡了。好巧,是不是?」方濼假笑得下巴就快要抽筋了。
「是好巧呢,你和我哥哥還真是有緣呀!」龍青暗示著。
死龍青,陷害她!方濼在心中咒道。
袁再顥冷眼一掃,掃得方濼心驚膽戰,也掃得龍青馬上閉嘴。
「龍前輩,請為龍公子換下汗濕的中衣。」袁再顥低聲對龍老爺子說。
「對,來人呀!幫少爺換衣。」兒子最重要。
方濼拭著抽了抽手,但龍白似乎還沒有放人的打算。袁再顥盯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全身散發著危險的信息。
「龍公子,你放開手啦,我的手好痛的!」雖然不明白所為何來,但方濼本能地感覺到那危險的氣息,更急著要抽回手。可是龍白仍沒有鬆手的跡象。「龍公子,你的病已經沒關係了,你爹娘和妹子都在,有人會照顧你的。」方濼開始用懷柔政策,「我以後再來看你好不好?」直到聽見這句話,龍白才放開方濼的手沉沉睡去。
好痛!方濼甩甩被握紅的手腕,皺著一張小臉。
「方姑娘,不好意思,小兒今天病重才會有如此有當的舉動,不請方姑娘見諒。」龍夫人不好意思地向方濼致歉。
「沒關係,沒關係!」方濼搖搖手,很大方地說。但她剛才被龍白握著的手馬上又落入另一隻寬厚的大掌中,用力地握著。
「前輩,既然令公子已無恙,袁某告退了。」
「請便吧,藥王。阿游,送藥王回房。」
「不必。」袁再顥拉起方濼快步走出。
痛——方濼覺得自己的手要碎了似的,她到底做了什麼,會讓她的手遭到如此的虐待!
到了屋外沒人的地方,袁再顥一把抱起方濼,飛身躍上房簷,抄近路回房。方濼首次充當空中飛人的角色,心中既害怕又興奮。這時她才曉得原來袁師傅的功夫是這麼的好,難怪龍青會喜歡他。想起龍青,她又噘起小嘴,滿臉的不屑,今天龍青竟敢暗害他!方濼抱緊袁再顥,以宣示主權,當然——其實是更怕自己掉下去。
最後飛人落地,袁再顥一腳踹開房門,將方濼放在地上,回手用掌風將房門關上。正當方濼又驚訝於這種類似武俠小說中的關門動作時,一雙鐵臂就將她納入懷中緊緊地抱著,灼熱的唇覆上她粉嫩的唇瓣,不斷地吮吸,不斷地摩挲。
「我的……」含糊的聲音洩露了太多的情感,他的手插入她的秀髮,在她唇邊呢喃:「記住,我的,你是我的!」聲音雖低,卻充滿霸氣。
好久,他才結束這個吻,滿意地看著方濼紅潤的唇,拇指撫了上去。他的眼睛對上她朦朧的雙眼,一隻手輕撫她酡紅的臉蛋。他都不曉得自己對她的感覺竟如此強烈,那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呢?他無處尋找,也許就是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對她有特殊的感情吧!這感情日積月累,慢慢升級。所以他討厭太子看她的眼神,想盡辦法帶她離開;所以他在看見龍白握著她的手時胸中會湧起不快;所以當聽到龍青說她和龍白有緣時,他心中悶難擋;所以當他看到龍白對她依依不捨時會迸發出這麼強烈的情感!再多再細的他已不願去想,他只知道她是屬於他的就好!
「記住了,你是我的。」袁再顥在她耳邊低語,在她勁間嗅聞著她的體香。
方濼的腦袋已成一團漿糊,分析能力直線下降,智商已經降到負值。這個吻來得突然而有威力,猶如一顆原子彈爆炸,炸得她昏天黑地。不過,那麻麻的,酥酥的、飄飄然又令人窒息的感覺好得不可思議!她的初吻給了袁師傅,這個已成的事實似乎不錯。
「袁師傅?」方濼望向袁師傅迷人的眼。
「再顥。」
「呃?」他幹嗎叫他自己?
「叫我再顥。」他寵溺地輕撫她的青絲。
「那你叫我什麼?」她突然想起了他忘記她名字的奇恥大辱。
「小濼兒。」袁再顥微笑著,那難得的笑容讓方濼看傻了眼。
「夜這麼深,不睡覺跑出來幹什麼?」笑歸笑,該問的還是要問,對於方濼無緣無故跑到龍白房裡的事,他還是要追查到底的。
「還不是因為你,你讓我一連睡了三天,我晚上睡不著才去找你聊天,哪知卻碰上了這檔子事。」方濼委屈地說:「總之,我不要睡覺,而且你也不許再對我下毒!」方濼嚴重地聲明。
袁再顥接受她的解釋,說:「我不會對你下毒。」
「這可是你說的,一言為定!」
「嗯。」袁再顥點頭。他是不會對她下毒,下一些有益於身體的藥還是必要的。
「你要陪我聊天,告訴我你的事情。」方濼拉他坐在床邊,準備今夜的盤問。
「好!」袁再顥遲疑了片刻,低聲道:「我生在一個小村落裡,剛出生不久,爹就因為上山打獵跌落山崖摔死了,六歲時娘也生病死了。」袁再顥的眼神黯淡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勾起你的傷心事。」方濼柔柔地抱住她,輕聲道歉。
袁再顥也抱住她,同一個人訴說心聲還真是件奇妙的事,說出來他竟覺得自己不再是孤單一人在承擔。「你知道嗎,這隻手鐲就是我娘留下的惟一遺物。」他將方濼的手高舉,看著她手腕上的手鐲說:「說來也怪,這隻手鐲從來就未被打開過。我娘都未曾戴過,我還曾以為它打不開了呢,今天卻戴在你的手上。」
「嘻嘻……」方濼傻笑一通,鑽到袁再顥的懷中問:「那你以後呢?」
「正巧在為我娘辦完喪事後,碰到了當時年已七旬的江湖神醫張以平,我便跟著他,當了他的徒弟。我師傅在三年前去世,自此我又孤身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