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麻煩衙門,他還能找誰呢?冷如風暗忖道。
對了!這地方人面最廣的,不就是於府的主人於員外嗎?也許自己該拜託他幫忙才是。
不過,他總覺得這於員外怪怪的。於員外應該知道侯爺失蹤才是,畢竟自己這兩三天找人找得像只無頭蒼蠅似的,他不應該不知道,怎麼一點表示也沒有?而且人還是在他們府上消失的!
也許,他應該向於員外透露身份,讓他瞭解事情的嚴重性,於員外才會認真幫他找人。而且,若真如他所料,侯爺的失蹤與他們有關,他們知道侯爺的身份後,應該會投鼠忌器,放了侯爺吧?
主意既定,冷如風走向廳堂,找到正端坐品茗的於大任,後者正一臉閒適喝著滿室飄香的鐵觀音!
「冷爺,你回來啦。」於大任起身拱手為禮,邀請冷如風入座,「怎樣?找到你家少爺了嗎?」
「事實上,我正是為此事而來。」冷如風審視著於大任一臉的真誠關懷,不由得懷疑起自己的判斷。「我想麻煩您派些家丁幫我找我家少爺。」
「這是自然。」於大任忙不迭同意。「任爺還是內人的救命恩人,我自當盡力。」
於大任提到他夫人,冷如風才想起這些天似乎不曾見到她,她似跟侯爺一起失蹤一樣,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不是嗎?侯爺雖然風流不羈,也不至於做出誘拐良家婦女這種事,即使第一次見面時有些失態,但冷如風可以確定這種事不會發生。
「這些天似乎沒見到夫人啊?」冷如風無意地問。
「哦!內人那日受了驚嚇,這些天一直在房內歇息。」於大任流利地撒謊,神色自若。
其實他的心有如擊鼓一般,他還以為冷如風發現了什麼,不過見他的神色並無怪異之處,應當只是禮貌性的問候吧。
「是嗎?」冷如風並不意外他的答案,自己胡亂臆測侯爺將人家妻子拐跑了才是突發奇想。
「關於少爺的事,還請於老爺多幫忙,您在地方上德高望重,人面又廣,運用您的影響力,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少爺。」
「這是當然。」於大任滿口承諾。
冷如風沉吟一會,終於下走決心開口道,「於老爺,既然有求於您,我也不再瞞您。少爺的身份非比尋常,一旦尋不著他,會有很多人要倒楣的。」
「此話怎講?」於大任一陣心悸。
「少爺他……其實是當今的靖安侯,聖上最疼愛的人,而他的母親更是聖上最寵愛的妹子。」冷如風看著於大任臉色泛白。「現在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吧?如果找不到少爺,我們大家都要完蛋。」
「這……」於大任臉色死白,雖想強自鎮定。聲音還是忍不住顫抖,「這麼重大的事,不必……不必通報官府嗎?」
「目前還不需要。」冷如風奇怪地看他一眼。「不過如果必要,還是得請官府協助。再一天,如果還是找不到少爺,就只能如此了。」
「我一定會盡力的。」於大任誠惶誠恐地回答道。
得到滿意的答覆,冷如風才轉身離開,才走一步他又回過頭來。「對了,侯爺的身份可不能洩漏,知道嗎?」
「是的!」
待冷如風走後,於大任腳步不穩地站了起來,幾乎就要克制不住腳步,要到秘室將任靖傑放出來了。
他早該知道的,一個普通人家怎能有那股逼人的氣魄?而他,居然異想天開地關住了侯爺,還強迫人家「獻種」!
這下完了!不只他,只怕莫念慈也得跟著他受累。都是他的錯,妄想要一個孩子,而且還是一個優秀的孩子,所以才挑上任靖傑,只因他看來十分傑出。
是啊!他的眼光沒有錯,任靖傑是萬中選一的人選,可他居然也是高高在上的靖安侯。父親是將軍,母親是公主,而他又是靠自己掙來的爵位!
於大任忍不住詛咒自己的壞運道。常年在皇太后面前當差,見過了無數的王公貴族,怎麼就是沒見過任靖傑?他細想想,任靖傑之母聖年公主與當今聖上為一母所出,但並非皇太后親生,自然與皇太后不親近。
而聖年公主出嫁後,回宮的機會就減少了,而她也不頂喜愛宮庭生活,也就極少回宮。而他,也就沒有機會見過任靖傑,才會犯下今天的大錯。
如今錯誤已然造成,他該如何挽救?於大王想到任靖傑那氣得發黑的臉,心就涼了一半。
乍然看見任靖傑出現在他原來寄居的客房中,冷如風驚喜摻半。沒想到於員外的效率這麼高,在一天的時間內,就將侯爺找了回來。
當於員外告訴自己,說已找到侯爺時,冷如風還不敢相信,沒想到竟是真的!
「少爺,這幾日你上哪去了?」冷如風看到安適坐在椅上的任靖傑,衝口問道。方才一聽於大任說找到人了,他就急匆匆地趕來,什麼也來不及問。
甫被於大任恭恭敬敬自秘室中迎出,剛梳洗完自身的任靖傑,只是抬眼看著他,並不回答他的問題。
「少爺!」見他不答問,冷如風心中有氣。平日任靖傑待他如兄弟般,所以他講話也不客氣,只見他氣急敗壞地問道:「明知道我們得趕回京,你怎麼還來失蹤這種把戲?若不是於員外幫忙,我根本就找不到你了。你這幾日到底躲哪去了?」
原本冷如風還擔心他出事了,不過他看來一根寒毛也沒少,他根本是白操心了。「你又自己偷跑出去玩了?」
真搞不懂,侯爺已經老大不小,今年也二十有五了,為何玩性這麼重?而上戰場時又完全是另外一個人,他怎能變化如此快速呢?
「你看我像玩得很愉快的樣子嗎?」任靖傑臉上毫無笑容,冷冷地問道。
「是不像。」冷如風仔細端詳,下了結論。這次他的臉上,的確沒有往日那種計謀得逞的得意表情。「究竟發生什麼事?你上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