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任靖傑也不再說話,只是將她納人胸膛,俯下頭吻住她。
很快地,房中除了滿室春意外,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除了偶爾傳出的輕吟聲。
激情過後的兩人,並未如往常般相擁而眠。在完事之後,任靖傑便自顧自的背轉過身,而莫念慈也只好依樣畫葫蘆。
如果她再恬不知恥地貼上他,只怕他又要罵她是裝模作樣,骨子裡不知打什麼壞主意?莫念慈苦笑著背過身去。
適才,她一直沒有機會問,也不知該不該問。這幾日他為什麼沒有來?她很想知道為什麼在隔了幾日後,他才又出現?她雖然消息不靈通,不過拜冷如風所賜,她也知道幾日並未出府(冷如風很開心地告知她),但他就是沒有過來。
到底是為什麼?她本以為他對她的熱度已然消散,但方纔的擁抱又打消她的臆測,任靖傑熱情依舊,只是他不再擁她入懷了。
唉!這個男人,她永遠也不懂他。
方纔他說過了,只要他想留,她就別想走。那麼,只要他不留,她就得滾蛋了吧?一定是……
聽到均勻的呼吸聲,任靖傑知道她已入睡。轉回身來,他專注地盯著她瞧。不過當然啥也瞧不見,因為她也是背對著他。
真可惡,她怎麼可以就這樣睡著了?至少……至少她該像他一樣輾轉難眠才是!
最近這幾日一直忙著籌備爹的生辰壽筵。今年適逢爹的六十大壽,所以娘決定擴大慶祝,這幾日他光是忙著似客人名單就忙得暈頭轉向。而娘不知為何硬是堅持要請一大堆無關緊要的人,他也只能順從。
也因此,他忙得沒空過來。不過如果他想,其實還是可以擠出時間來見她,可是他不想讓莫念慈變得太重要,所以硬是克制自己不往慕雲樓跑。這一個月間,他來得次數已經太頻繁,頻繁得連娘和爹都關切起來了,看來不小心點是不行。
白天時,他很為自己的自制力自豪,但夜晚時就有些沉不住氣,尤其裡自己一人躺在床上時,更是懷念軟玉溫香在抱的感覺。
等了幾天,他決定克制夠了,才又再來找地,可她卻好似不怎麼歡迎他似的,還對著那小丫鬟說那些裝模作樣的生存之道。聽了就讓人生氣,他不由自主便聯想到她對付自己的方式,一定也是因為"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所以她才會如此乖順。
瞧!這幾日沒來,她連問也不問一聲,彷彿事不關己一樣,即使他沒抱著她,她還是一樣能安然入睡。對她而言,他到底算什麼呢?
而他,又期盼在她心中佔有什麼地位?
算啦,不要再想了。他向心中的渴望投降,將背對著他的莫念慈攬人懷中,而她在睡夢中也自動調整姿勢,仿若專為他而生似的,完美地嵌入他懷中。不管如何,她是無處可去的,心中戒備這麼森嚴,他也不用擔心她會跑掉。這一輩子,她是注定要待在他身邊,哪兒也去不了。
一想到這,任靖傑露出滿意的笑容。
原來明日就是侯爺父親的壽誕,難怪這幾日大伙忙進忙出的。不過莫念慈仍像個局外人一樣,冷眼看著一切。
自從對明月說了那一番話後,兩人反倒交起朋友來了。明月對她不再流露敵視之意,反倒照料起她更慇勤了,許多府中的事情都是明月告訴她的,包含明日的宴會也是。
想當然爾,她是沒有資格去參加這場盛會的,她憑什麼呢?充其量也不過是侯爺路上搶回來的野女人罷了,難登大雅之堂啊。
明日的壽宴必定十分熱鬧,由明月的口中得知,已有許多達官貴客上門祝賀,賀禮盈滿廳堂,而許多遠道而來的貴客也陸續住進府中,連她住的慕雲樓也不例外。
初時,莫念慈還以為住進慕雲樓的女客們也是前來祝壽的,而且是什麼高官貴人的女眷,不過後來她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
她們的確是來祝壽的,而且是侯爺專程禮聘而來,要在宴會上獻舞助興,順道伺候那些大老爺們。那些留香院的姑娘們,個個婀娜多嬌,美艷無方,尤其是其中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在眾花環伺之下,仍是艷冠群芳,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那名女子名喚沈慕雲,那是冷如風告訴她的,而這座慕雲樓就是依她而命名。冷如風幾乎是掩不住臉上的幸災樂禍,努力地告訴她那沈慕雲有多受侯爺寵愛,侯爺多為她著迷,甚至為她蓋了這慕雲樓。
言下之意,就是要自己別癡心妄想吧!莫念慈苦笑地搖搖頭。這招的確很有用,如果在此之前,她還曾有過什麼幻想,現在也全部煙消雲散了。
莫念慈環顧著房間,原本她就不怎麼喜歡房內的擺設,就只樓名還算差強人意,沒想到…現在她最討厭的就是這樓的名字了。
想到這些,連桌上美味的佳餚都勻不起她的食慾,擱下手中的筷。這慕雲樓真成了她的牢籠了!一想到這是住靖傑為別的女人所建的樓閣,莫念慈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那沈慕雲是這麼美,她哪點比得上人家?而且她不該也沒資格跟人家比啊。這一個月來,她的心變了,變得愛幻想,也奢求起來,奢求著永遠得不到的東西。
侯爺…他為什麼要安排她住進慕雲樓呢?難道他不怕他心愛的慕雲姑娘不高興?而且她直到今天才知道,這慕雲樓平日無人居住,會住進來的人都是女人,而且還是那些專門伺候客人的姑娘。
那麼,侯爺安排她住進來,不就擺明了是把她歸類為那種女人嗎?平日他口頭上老是說著她是他的娼妓,她本來總想成他是有口無心,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是真的這麼想。
天曉得,莫念慈現在也覺得自己就如他所言是個娼妓,毫無怨言地跟著他,換來的是什麼呢?不過是輕蔑與更多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