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春花儷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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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是又怎樣?厲勳在心中回答。但是他問出口的卻是另一件重要的事。

  「你怎知我在宣州?」他蹙眉開口。

  他兩次來宣州,都是秘密進行,此次他連父王都沒稟報。那麼銀翹的消息又是從何而來?甚至──她還查出了他的落腳處!

  「我們是夫妻,妻子當然應該知道丈夫的行蹤啦。」銀翹理直氣壯地回應,想必她將派人監視厲勳的舉動視作了理所當然。

  但厲勳顯然不這樣想,他臉色倏地陰沉,回頭震怒地望著她。

  「你派人調查我?!」他口氣危險地質問,緊握著拳頭,難掩慍怒。

  「不,我只是關心你。」銀翹擺擺手指,毫無悔意地指正他。而她傲慢至極的語氣也終於無可挽回地徹底激怒了他。

  「可惡!」厲勳火大地伸手用力往身邊窗欞捶去,一聲巨響過後,那窗欞立刻毀了。

  「呀!」銀翹被他嚇了一大跳,花容失色地驚斥:「厲勳,你幹什麼呀你?!」

  「銀翹,你想當我的妻子,是不是?」厲勳冰寒地開口,冷瞪銀翹的眸中閃耀著凜冽的寒光。

  「是……是啊。」銀翹有點被他嚇到了,不禁吞了口口水。

  「既然如此,出嫁從夫,我有幾點規則希望你能夠遵循。可以嗎?」他瞇起雙眸,冷冷地瞪她。

  「當……當然!」銀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厲勳剛剛說什麼?他終於願意承認她是他的妻子了?!

  「那好。」厲勳點點頭,開始述說他的規矩。「第一,我做的事,希望你不要干涉,更不要沒事找事。」尤其像些調查他的無聊事!

  「但我們是夫妻啊!我怎能不知道你──」

  「銀翹。」

  厲勳隱含威脅的警告制住了銀翹的抗議。她咬著下唇半晌,終究心不甘情不願地屈服。

  「好……好嘛!我聽你的就是了。」

  「第二,大業未成,我可能經常無法顧及你寂寞與否。這點我希望你可以諒解。」

  「我……我諒解就是了。」又是一個困難的決定。但是為了能成為厲勳的妻子,這點小事……她認了!

  「很好。」厲勳滿意地點點頭。「至於這第三點嘛……」

  「第三點是什麼?」銀翹已準備好洗耳恭聽。

  「至於這第三點……」厲勳緩緩說道,一縷惡意的思緒浮現腦際,隨即在他唇畔綻開一抹邪惡的笑意。他突然伸手用力地將銀翹從他身邊拔開,遙睨著她,不懷好意地冷笑。「最後,我希望,若不幸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最好離我愈遠愈好!」

  他冷笑地說完,馬上從壞了一半的窗欞跳了出去,一躍下了二樓,再也不屑看她一眼。

  銀翹一時搞不清楚狀況,愣在當場。然而當厲勳的身影飛快地消失在窗外時,她終於明白發生什麼事了。

  銀翹俏臉漸漸煞白,身子也抖得有如風中殘葉。

  他──竟然敢耍她?!

  銀翹氣得奔向他剛跳窗的窗口,朝著他消失的方向大聲怒吼:「厲勳,你給我記住!」

  好歹出了一口悶氣!

  厲勳發洩什麼似的疾速飛身奔馳,他奔馳了許久,穿過樹林,終於在林間一角停下歇息。

  他閉上眼睛,聽著林間沙沙吹過的陣陣清風。他讓風盈滿全身,彷彿想藉此滌清自己滿身罪孽。

  雖然起因是父親的威逼,但他的手卻怎樣也無可否認地沾滿了血腥。有很多人是不該死的。他十分明白,但總刻意去忘記。

  要是不這樣,他真不知道該怎樣說服自己繼續這種泯滅良心的生活。尤其……他苦笑一聲,就像他前次來宣州的目的。

  宣州守將寒驥將軍保疆為國,清廉自持,連三歲小孩都知道他的忠心青天可鑒,是朝中不可多得的好官。

  可惜──如他父親所言,他太不識時務了,不僅拒絕了御景王招攬的要求,甚至還激烈地表示要立即稟報聖上。

  他真的不想殺他的,可是一旦父親造反的意圖被公開,那可是抄家滅族的死罪。雖然他早置個人生死於度外,但他還有想保護的母親和弟弟!

  他們什麼都不知情,而他又怎能僅因自己一時心軟,而讓他們遭受牽連?!

  所以他只有動手了,即使他事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自厭當中。沒想到他竟更因此而犯下了殺手的大忌──忘了徹底善後。

  等回到京城後沒多久,他們御景王府布在宣州的眼線便火速急傳回一個宣州近來盛傳的流言。

  據說寒驥將軍死前留下了一封書簡,裡面記載了他招來殺身之禍的始末。

  他馬上就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了!那封書簡的內容肯定與他父王的謀反有關。如果被公開,那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於是還沒來得及稟告父王,他便即刻動身回了宣州。他得找到那封遺書,盡快將之毀屍滅跡。

  但是,宣州之大,他又該從何找起呢?

  他凝神思索著,一時竟未察覺那逐漸逼近的腳步聲。

  「姓厲的,納命來!」

  隨著一聲厲喝,奪命的劍鋒朝他疾刺而來。厲勳驀然驚覺,在問不容緩之際,反射性地向旁滾開。

  他俐落地翻身站起,這才發覺他身邊不知何時多了這麼多人。

  「來者何人?」他一手按住腰間寶劍,戒備地盯著眼前眾多滿是敵意的臉龐。

  「你不配知道我們的名字!」一個衝動的劍士大罵著持劍向他衝來,但厲勳只是輕巧地一個回步,那劍士的攻擊便落了個空。

  其餘劍士也跟著不死心地繼續攻來,厲勳雖處劍陣之中,卻還游刃有餘。打了好一會兒,他銳眼發現劍陣為首劍士不經意露出的破綻,立刻不失良機,挺劍向前刺去。

  他的劍尖在劍士咽喉前半寸乍然停住,而劍陣的攻擊登時瓦解了。

  厲勳瞇眼沉喝:「我再說一次,報上名來。」

  殺無辜之人並非他所好,但他更沒有和無名之輩交手的習慣。

  「你……好樣的!」雖然性命掌握在別人的手上,劍士煞白了臉,還是不甘示弱,他大聲斥喝:「好,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你還記得死在你手下的曹光一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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