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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筱喬不知道自己到底惹惱了那個女人什麼?
頂多就是那日沒專心聽她說話罷了,但動手打人的可是她,才惹得邢雨霖不悅地趕她走,跟自己沒關係吧!
但見到她與後頭人一字排開的陣形,一副就是來尋仇的模樣,簡筱喬知道對方是真的把自己當成元兇。
快六點了,瞄了眼灰暗的天色,夜神坐落在一條小巷的巷底,本已鮮少人跡的巷內,平常沒到開門時間是不大有人會經過。
早知道就別那麼早來了。「嗯……領班小姐,你好啊?」
「閉嘴,還叫我領班,你是在嘲笑我嗎?」早在她被趕出夜神時,就不是什麼領班了,這女人分明是故意說出她的痛處。「我會被趕出來全是你害的!」
「冤枉,前任領班小姐,冤有頭,債有主,又不是我趕……你走的,你要找就該找發號施令的人吧!」
「要不是你從中作梗,邢老闆怎麼會捨得趕走我?都是你,你這個狐狸精……」
簡筱喬開始相信小陳說的話,這女人的幻想症恐怕已無藥可救。
她的默不吭聲被阿花視為另一種挑釁的方式。
「張仔,叫你的朋友亮出工具來。」
身旁幾個年輕的男子立即從隨身的背包內,抽出幾把小刀。
「喂,你們想做什麼?」簡筱喬打了個冷顫,她不怪對方的幻想症將她視為情敵,但……若要傷人,這就不是鬧著玩的了。
「在你臉上開個刀口,看你怎麼再迷惑男人!」
笑得陰森,她一步一步逼向退到牆壁端的簡筱喬。「張仔,還杵在那邊做什麼,動手呀!」
「呃,阿花,不是說好只是嚇嚇這女人嗎?」怎麼真要動手?
「囉唆什麼?你動不動手?好,你不敢是不是,不敢我來!」阿花搶過張仔手握的刀子,抓了狂似地快速撲上前,刀口毫不留情的往下劃去。
就在張仔和其他男人的驚呼聲中,簡筱喬閉上了眼,一股濕熱的液體噴到了她的臉上。
這氣味……是血!
但她並沒有感到任何疼痛出現在臉上啊!
簡筱喬睜開了眼,發現留著血的不是她的臉,而是一條擋在她面前的手臂。
她旋過頭感謝地看向側身替她擋了一刀的人。
是他。
「你這個瘋女人竟然敢拿刀傷人!」邢雨霖的臉上閃過一道明顯的戾氣。
見到血的那一刻,阿花也清醒了,又被他狠戾的語氣一喊,手一軟,刀子跟著落地。
「我……不是故意的……」老天!他的模樣就像要衝上前撕裂她一樣,阿花立即向身後的人求援,不料卻發現後頭空無一人。
原來張仔一行人早在看到她傷人時就落跑了,誰叫他們不過只是一夜的露水之緣,應她的要求幫忙壯聲勢,若真正出了事,誰也不會顧到誰的。
扣住阿花欲逃離的手臂,邢雨霖狠力一握。
「啊——好痛!」阿花痛叫。
「你敢出手,就要有勇氣承擔後果。」身一彎,他拾起了地上的小刀,作勢也要往她臉上補上一刀。
「對不起,是我的不對,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不要——」還沒讓刀子碰著,她便已哭破了嗓,一張臉更因驚恐而扭曲變形。
看到她的醜態,邢雨霖將她甩到地上。「滾!」
連滾帶爬,阿花迅速地衝出巷口。
「你還在流血。」簡筱喬處理完臉上的血跡,兩道細眉蹙緊,不悅地盯著那似乎不打算處理傷口的傢伙。
邢雨霖一臉無所謂。「走吧!要不是我提早來開門,你早讓人破了相。」
瞧他說得多麼不緊張,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是嚇得全身發抖,只能假借撿起她掉落的皮包好掩飾自己的害怕。
還好爾東知會了他筱喬會來找他,不然她不就……
花了點時間安撫好自己受驚的心,邢雨霖用著沒受傷的臂膀一把勾過她來。
他要走去哪?簡筱喬困惑的讓他帶離出巷子。
「你不是要去店裡開門?」討厭,那血還在流!
壓抑心中的不快,人家都不在意了,她還管他幹嘛。
「鑰匙在我手上,我不開門,那就表示今晚休假。」他心情不好,誰敢有異議。
「哪有這種老闆?」還真是囂張!
不行!她再也看不下去了,那個人根本不打算止血,換成她一把拖著他走。
「小姐,你話怎麼那麼多?剛剛有人要對你行兇耶,怎麼不見你嚇破了膽?」天下紅雨了嗎?她竟然主動拖著他走!
「沒什麼好怕。」有他在,她就是能安心。「開門。」
她說什麼?開門?
哦,他什麼時候被她拖到鐵門前?
「我都說了不營業了,媽剛通知我要帶你回去吃飯。」
她固執地朝他一吼。「我說開門!」
從小到大,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識到她的怒火,瞪大的雙眸顯示了她氣憤的神情,怒斥的聲音很有恐嚇人的力量,邢雨霖發現自己竟然不敢反抗。
只有——乖乖的開門。
「坐下,把上衣脫了,手不要亂動。我警告你,等我過來要再看到你的傷口流一滴血,你就死定了!」
看著她在休息室裡翻箱倒櫃不停地找著東西,邢雨霖的目光放柔了,他喜歡看她為他而忙著。
「你沒聽見我的話是不是?還不快把衣服脫了!」
找不到紗布,只好暫用她皮包內的手帕。
「你確定要我脫衣服嗎?這裡沒床,我怕會不舒服?」看她動怒的樣子似乎看上了癮,她漾著怒火的眸子熠熠發光,兩頰氣鼓鼓的讓人想湊上前捏一捏。都怪她要生氣給他看,害他捨不得移開眼。
媽的!這男人真的把她惹毛了,沒看見血還汨汨的流著嗎?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簡筱喬火大地拿起桌前的剪刀,在他面前開開合合。「你不動手是不是要我為你服務?」
「我不曉得原來你這麼急得想見我的裸體……啊——該死……」
「嘶——」
一聲,簡筱喬利落地將礙眼的布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