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刀口下,很快地,一件血衣被她扔在地上。
「你這女人——」
「你這男人是嫌血太多是不是?怎麼不去醫院捐血算了,浪費了這麼多的血,你知不知道這些血都可以裝滿一個血袋了……」她知道自己誇張了些,誰叫他這麼不愛惜自己。
若沒有褪去衣服,她不會知道隱藏在衣服下的傷口原來這麼深。
心口像是被人揍了一拳,好討厭,當事人都不在乎痛了,她為什麼又會替他感到疼?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專心用濕紙巾幫他擦拭傷口旁的血垢,簡筱喬雖沒回答他,但她的動作已經顯示了這個答案。
「告訴我。」邢雨霖用一隻手將她的頭扳向他。「你不是一向都很討厭我,怎麼會關心我起來?」
被迫看著他,簡筱喬知道逃不了了,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要怎麼回答?
雖然只有幾日的相處,他依舊常惹她生氣,但不可否認,越接近他,越可以感受到他對她的關懷,加上自己一些理不清的思緒,她對他,似乎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你是邢大哥的弟弟,更何況這傷口是為我受的,我有責任。」一想到他為她擋刀的情景,她就難受得透不過氣。
「就這樣?」盯著她的目光不許她有一絲說謊。
簡筱喬狼狽地避開他的視線,怕被發現自己的心口不一。「不然還哪樣?你可不要忘了自己是多討人厭,若不是你因為我才受傷,你休想我會理你。」
兩人之間沒再對話,簡筱喬鬆口氣之餘,不忘趕緊拿起紙巾再度為他的傷口擦拭。
「不用再擦了,一點小傷沒事。」煩躁的推開她,邢雨霖起身到櫥櫃前,取出一件備用的休閒衫準備套上。
「你的傷口還沒包紮,不能穿上衣服。」她著急喊道。
「我說過這點傷不礙事,是我自願挨一刀,毋需你負責;況且我既然這麼礙你的眼,就不勞你費心了。」原來自己在她心底仍舊是個無關的討厭人。
他的話好冷,冷得讓她的心一緊。
好不容易暫時止血的傷口因他穿衣的動作扯開了,看著又溢出的血絲,簡筱喬眼一紅。「你真的很惡劣,就是要逼我……逼我說出自己關心你、擔心你,是不是?」
濃濃的鼻音洩漏了她藏不住的情緒。
「好,你行,我是真的擔心你、被你傷口嚇到了,可以了嗎?你別讓它繼續流血了行不行?算我求求你……」
她不想哭呀!真的。就不知是被他冷漠的語氣給氣的,還是被那殷紅的血絲給嚇的?淚水很沒道理的就湧出來。
他飛快地將哭泣的她摟進懷裡。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害你哭的,我該死,是我的錯,是我不對,別哭了好不好?」天哪,他怎麼這麼混賬,竟讓她哭著開口求他!他發過誓不再惹她哭泣的啊!
「你的傷口……」
「好好,我們馬上來包紮。」快速的將套了一隻袖的休閒衫脫掉,邢雨霖帶著含淚的人兒坐回原位,乖乖的讓她完成先前的動作。
「我先用手帕包住你的傷口,免得你一動傷口又裂了,記得回去之後要趕快用消毒紗布換上。」
到結束為止,簡筱喬都未曾抬過頭來看他,剛剛莫名的失態確實嚇著她自己了。
起身,她將殘餘的東西收拾好。
「我們走吧!邢媽媽在等我們吃飯。」
不容她逃避,邢雨霖趁她沒注意迅速的將她困在實物櫃前。
「你……幹什麼靠這麼近?」兩手抵著他向前傾的身子,手心觸碰到的溫熱感讓她一驚——
「你快去穿衣服啦!」不理會她的驚呼,邢雨霖兩手一撐,輕易地將捂著臉的她困住,他湊上臉在她的頸間輕嗅,惹得她脖子一陣癢,不停的往旁邊縮去。
她越縮,他就越靠近,兩人幾乎就要貼在一起丁。
」我記住你剛剛說的話了,謝謝你的關心,這表示你不再討厭我了吧?」,他想吶喊,想歡呼,會關心他就表示在乎他,看來他還是有希望。,身子因他的靠近變得好熱,簡筱喬頓時心慌意亂起來。」你不要這樣子……快去穿衣服啦!」
「你知不知道小時候我為什麼那麼喜歡欺負你?」她紅透的臉蛋讓他忍不住親了一口。
簡筱喬逼自己做幾次深呼吸,因為她發現自己的心跳聲因他輕狂的舉動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因為我喜歡你。」他緩緩說出了自己隱藏已久了心意。
簡筱喬直當她聽錯了,喜歡她還欺負她?他騙誰呀!
「我知道你不相信,因為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說,欺負你只是想要你注意我而已。」若不是那一次他失控撕了人家給她的情書,令她難堪,他也不會就此自她面前消失,因為他怕極了在她眼底看到她對他的厭惡。
一直知道她喜歡的是雨騏,本來也就打算隱藏心意永不告訴她,豈料前幾日她就這麼闖進他的生活,而好友鼓勵的話也讓他作了決定,他想將她從「他」身邊搶過來,他要做他日已。
面對他突來的表白,簡筱喬只能說服自己他在開玩笑;可是一撞上那雙認真無比的眼睛時,她發現自己的說服漸漸沒有用了。
他說喜歡她!
為什麼她聽了之後不反對,反而有一絲……竊喜?
老天,她已經有邢大哥了,怎麼可以因其他男人的告白而緊張、興奮,甚至心跳加快?
簡筱喬越來越不懂自己了。「你不要開我玩笑,是誰捉弄我扯掉我的辮子,嘲笑我是醜八怪?是誰毫不顧忌我的顏面撕毀了人家送給我的情書,還說不會有人喜歡醜人的是誰?」
「那是……」
邢雨霖接不下口。
「你瞧!自己都沒辦法辯解了吧!」
擺明這又是另一個耍她玩的花招,不過,她幹嘛因為他的捉弄感到失望?
「不,當時那些話我不是有意說出口的,我只是覺得你綁辮子的模樣好可愛,才忍不住出手摸了一下,只是沒料到發圈就這麼鬆了……撕毀那封信是因為我不願有其他的男人喜歡你,而我又不好意思說道歉,只好隨口胡謅些話來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