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獵誘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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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孰料娘愛竟閃過了他,走下階梯,頭也不回地就往祭壇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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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究竟想做什麼?娘愛的手拳得死緊。

  就像他自己說的,通過「天定」,不過只是想見一見面具下的人!現在他見著了,卻又賴著不走,甚至還對她……

  一想起剛才的情景,娘愛的嘴唇便又被抿得退去了些血色。

  她一直往林子深處走,直到走到了暖泉前,才停住腳。

  她坐了下來。

  盯望著水池中反射出來的自己好一會兒,終於,她強笑開來。

  「良婿?擦臉?」她居然為了他一貫的戲謔而認真?實在可笑!

  自她懂事以來,便已不再奢求任何人的關心與友善。因為,那些於一般人再簡單不過的給予和付出,對她來說,永遠只會是嘲笑前的假象、捉弄前的誘餌,她有自知之明!

  每回只要她愈是認真,結果便只會被傷得更深!從族人和族外人殘酷,卻不造作的眼神中,她深刻地體認到了這點。

  所以之後,她才會選擇用冷漠來保護自己,而到現在,她也才不至於被人們無所不在的偽善傷得體無完膚,心碎至死!

  可是今天她卻挖了個陷阱讓自己往下跳,這……不是可笑,又該是什麼?

  凝望水面,輕撫著綠眸,娘愛對天發誓,這將是她的最後一次愚蠢,否則……

  「看吧?我早想說那些雞血一定會弄得你眼睛痛的。來!讓我幫你把它擦了。」

  不知何時,寒琰已來到了娘愛身後,砸打臢了她的沉思,卻仍是笑容可掬。

  「你……什麼時候?」

  「你到的時候,我就到了。」

  「……不可能!」她少說也來了一刻鐘有餘,可卻完全沒察覺到他的存在?

  此人的身手絕非她所能想像!沉吟片刻,娘愛只得這麼一個結論,於是她警覺地想站起。

  「別!」寒琰一個箭步,手居然就搭上了娘愛的肩頭。「別這麼快又想走,一直追,我可也會追累的。」

  仰望著寒琰無懈可擊的俊笑,娘愛不安到了極點。

  因為他拿捏得宜的手勁,雖不至於讓她感到不適,可也沒法子順利站起。

  「為什麼老躲著人?」他坐了下來,想著她不喜近人的個性。

  「為什麼老跟著我?」她口氣不佳,因為行動受限,所以只好這麼反擊。

  「因為你是狼族巫女。」

  「與你何干?」

  「當然有關,我可是你的良婿,你忘了嗎?」他眨眨兩尾飛鳳,認真極了。

  「你不是!」她終於忍不住大聲了點。「雖然你通過了『天定』,可也已如願見著了巫女,既然目的達成,就該依言離去。」

  她不相信他會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咦?我曾說過這話嗎?」他耍賴似地搔搔頭。「好像不是喔!我雖然說過想見見面具下的人,但卻沒說過見完就要離開,不是嗎?」

  很奇怪,當他一曉得「狼族巫女」就是她時,他便也改變了初衷,而且是毫不猶豫地。

  「你?」

  娘愛知道說不過他,也逃不出他的掌握,於是只好撇開了臉,不再理他。

  「生氣了?我知道你一定會生氣,但這總比沒反應的好。」

  說完,他便放開她,自顧自地掏出髒了的帕子,放進池水中,搓搓揉揉又擰乾。

  見他好不容易鬆手,娘愛自然逮著了機會想站起來,可她也才那麼一動,他便又出聲喊住。

  「就這麼走人,損失可會很大的。」

  娘愛頓時僵住,因為她知道他不會無病呻吟。

  「……什麼意思?」不得已,她盯住始終噙著笑的他。

  「我的意思是說,你不希望我留下來嗎?」

  聽了,娘愛更加疑惑,因為她是巴不得他離自己愈遠愈好,而他也清楚這一點。

  寒琰咧開一口白牙,煞有其事地說道:

  「看來,你是真忘了自己還有一大堆麻煩得解決。如果你不好好『利用』我,待會兒回村子,那兩個嬤嬤可會輕易饒過你?」

  「她倆?」

  「可不是?」方才離去時,他看她們一臉想將人拆骨剝皮的模樣,也就知道事情並不簡單。

  所以他隱約能知,眼前的她,在狼族人的眼裡,似乎並不像印象中般受尊崇。

  這下娘愛聽懂了。

  「那又如何?」可她仍是冷冷地睇向池水,不想去多想破壞「天定」的結果。

  「我可以幫你。」他又將帕子遞到她眼前,跟著做了個抹臉的動作。

  「不需要。」

  「你是說不需要帕子上還是不需要我?」

  「我不需要你的帕子,也……」

  「我就曉得你不會拒絕我。」他狀作無心地截斷她的話,又狎笑道:「說來我是自願幫你,所以也沒有太多條件啦!」

  「你……說什麼?」

  「我說我絕對會幫你,但第一個條件就是你得先把臉擦擦,你總不想讓你的白狼朋友也認不出你來吧?」

  他極滿意她那近乎發怒的反應,嘴兒紅嘟嘟地像榴花,可愛透了。

  「那天……你真的看見魅羅了?」順著他話尾而下,她突地脫口而出。

  「它叫魅羅嗎?好名字!」提起那匹絕無僅有的美麗白狼,他的眼睛便不知不覺發亮。「你在這兒,那麼它現在應該也在附近吧?」

  他好奇地覷向林子。

  意識到自己已落入寒琰的言詞陷阱,娘愛立刻沉默起來。

  回過頭,寒琰瞧見娘愛變得警戒,於是試著以笑解套: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好奇。」

  娘愛沒說話,只是自顧自地掬水洗著臉上乾涸的雞血,待龜裂狀的障礙物除去後,她那自然泛著胭脂紅的芙顏,霎時吸引住了寒琰的目光。

  「曉得嗎?其實,你長得挺討人喜歡的。」他不自覺地讚歎,因為眼前的她,無疑就像一朵瀕水白蓮,不經雕鑿,卻清新地渾然天成。

  「你沒必要將唾沫浪費在我身上,我不吃這套。」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她清楚得很,他會這麼說,一定別有居心。

  以手背揩去臉上的水,娘愛站了起來。

  「你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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