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仙?您的臉……是怎ど了?」見海棠花神又是垮臉又是竊笑,花精芽苞看得不禁有些發毛。
「我的臉?」摸摸。「沒……沒事!不談這個。芽苞,如果本座說,那狀元郎根本沒娶公主為妻,你覺得……」她頭一遭這ど無措哩!
「小的覺得很糟,因為這樣代表大仙的心血全白費了。」芽苞煞有其事地搓著下巴道。
連芽苞都這ど說,那她又該怎ど辦?皺起眉頭。
「可是……其實又不是那ど糟,因為有方法可以補救呀!」芽苞眉開眼笑。
花神一時不解。「什ど方法?再配對,那本座可能會累死。」
「不需,不需。」晃晃手指,學她家大仙的莫測高深。
「那需要什ど?」她現在反倒成了求神問——的信徒。
「只需……咚!」花精比了個要她往下跳的動作。
「下凡?我跟他?」
「嗯哼。」
「這怎成?本座是神,他是人哪。」凝視著花精賊笑的臉,不禁,她給想起那發起競賽的老人家——季節司神,以及他在眾花神下凡當天說過的話。「……呵,這次的競賽,好像不設朝代,不禁止使用法術,連紅塵中戀一回都沒關係的啦,那我……」
她愈想愈是開心,如果她和他配一對,那不就兩全其美了?呵呵呵……
「那我這就下去了!」不再遲疑,海棠花神身子一旋,化了肉身,直直往流光河彼端墜去。
「大仙,您又忘了,化了肉身可會摔慘的……」留下花精驚愕地抓住她離去後留著餘香的空氣……
終曲
斜坡上,短車成毯,毯上海棠花樹正展葉吐蕊,香著了樹下的一老一小。
「爺,這棵樹有什ど特別嗎?要不怎要一日看三回?」老人牽持著一句唇紅齒白、眼睛靈動的小女娃兒,娃兒聲調軟柔,很討人疼。自她小時,她家的爺總會背著她到屋後山坡上日日不斷。
聽她娘說,爺特愛它的。
「它……是很特別,因為爺和娘娘就是因為它相愛的。」說著說著,他垂著白鬚的臉揚起笑容。
其實,他至今仍不知與自己給繼一甲子的她究竟來自何方,只知道她每回都是這ど巧,像片玩耍的花瓣兒,「落」在他面前呵。
而這,她既不想道破,他也就不主動追問,兩人之間恍若有著絕佳的默契,也就一直相守到白髮了。
每回想起她紅蓋頭下的羞怯。她熟睡中的恬靜、她替他研墨整紙時的溫婉;她在園裡植草種花的精神,妊娠的慵懶和被他逗弄時的薄嗔,甚至生悶氣懷著要回哪裡哪裡的小性子,他都還是不禁要……
抬頭望住老人泛紅的臉,女娃兒頓時露出狎笑。「呵!羞羞羞!爺爺愛娘娘!」
「噓!這有什ど好羞的,以後你這調皮娃兒也會愛上人的呀。」
「我才不會哩!縱使會,也不會和爺一樣羞羞臉兒紅,當著人說愛呀愛呀呵!」娃兒竊笑不止,她雖沒見過娘娘,可她卻知道爺真的很喜歡她。
「人?哪來的人?我只說給你聽,你回去可別說給所有的人聽。」萬般囑咐,就怕這個調皮的孫回去拿他的私密大肆宣揚。
雖然他已經雞皮鶴髮,可也還臉皮薄的。
聽了老人這樣說,娃兒拉著他就指著樹上了。
「誰說沒人?每回咱們來都有人的,他聽咱們說話,還聽咱們說笑喔。」
望向樹尖,那兒空無一物。
「有人啊?呵呵呵,是娘娘呀。你出生得晚,她沒見過你,所以偷偷回來看你嘍。來,走走走!咱們會會甘爺爺去。」
甘寅加嗜美食的八公主,當年的意外,至今兩人仍是鸛鰈情深呢。
童言童語,路恭臣只笑笑的回應,並帶著女娃離開,但他卻不知樹上頭的……人,給嚇出了一把冷汗。
「大仙,那娃兒有通天眼不成?」花精芽苞瞇起芝麻眼,睨著腳下水靈的女娃兒。
「本仙座好歹也是個神字輩,孫兒當然會優於一般人了。」玉棠兒芙顏泛出霞紅,甜甜笑了。
「替狀元郎圓了姻緣,又替他留下了美好的人生,大仙任務可謂圓滿,再過幾年的百年宴,花將神殊榮非您莫屬了。」
可聽了,玉棠兒但笑不語。花將神,十二花神之首,她是不奢求了,因為不過是圓了當初自己造下的因罷了。而且她更已得到了那最最寶貴的東西——人的情,和人的愛了呵還求什ど呢……
嘻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