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怨的舉動,看在他眼底,是一陣甜意,縱使她耒表示什麼。
「妳在這裡不也不無聊。」看向灶房內的其它三人,她們嘴裡的東西似乎已經吞下去、但餘光仍不時掃著桌上那些菜。
菜?怪了,為什麼今天看到於陽的菜,他卻不會有想吃的衝動?在去蘇州的那幾天,他還想念到任何人做的菜均吞不下喉的,甚至,他還為了早點吃到她的菜,早歸來著。
「那是碰巧,今天之前我可是無聊到想撞牆耶,都是你害的,吃我一拳!」佯怒地朝他掄出拳頭。
接住她打過來的拳頭,並將她的手包覆在掌中,而就近看著她的眼呀眉的,不禁,剛剛的疑問得了解答。原來是這樣,「來,妳跟我來。」
「啊,你別拉我啦﹗我還沒將大娘她們教會……」翟天虹將她帶往屋外,循了條小徑就一直往前走,只是看著他……「你做啥一直笑?」從一出灶房,他的嘴就一直上揚著。
「因為我開心。」一手摸上自己的前襟,那裡頭有個鼓鼓的東西。他帶她到庭院的涼亭。
「你帶我到這裡……做什麼?」進了涼亭,他要她坐下。
「我有個東西給妳。」也坐下,並掏出一直塞在前襟理的小布包,他交給於陽。
瞪住他,不明所以,但接過那繡著金絲線的荷包袋時,她的心不住有著小悸動。是緊張,她曉得。而等倒出裡頭的物品,她張大著嘴!
「這簪子是我在蘇州買的,我看到上頭的金烏,就想到妳。」
「金烏,想到我?」好美呀!亮晶晶地。
「於陽,太陽,金烏。」說實話,換作別人根本不會這麼聯想,可是當他瞥見這鳥鳥的時候,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想她燦爛的性子。「妳不試試嗎?」瞧她盯著簪子發楞。
「我……」雖然上面的鳥是很美,可是另一頭尖尖的卻不曉得做啥用的,這種東西她從來沒看過,難道是拿來戳癢的?
「不喜歡嗎?」
「喜、喜歡啊。」這是頭一回有男人送她東西耶,而且還是他!她怯怯地笑。
「那試試。」笑著,指著頭。
還指定用在頭上喔?「好。」拿起簪子,將尖尖的一端穿進發中,她煞有其事地來回戳起癢來,且一邊皺一邊嘟壤:「其實……你不必買這麼好的東西給我啦,不過是拿來戳癢也做得這麼美,不用想一定很貴。欸,雖然你把我扔在這裡十天半個月的讓我很生氣,可是就算沒買東西給我,我也不會真把你怎樣啊。」
她的頭髮多,這東西尖尖的正好可以搔到最癢處,比起以前她拿削尖了的筷子還好用。
終於試完,她拿下來左右端詳,並笑說:「這東西比筷子好用,戳這麼大力也沒破皮哩﹗呵呵!我看要是身體哪裡癢,也不需要將手伸到衣服裡頭抓,直接哪兒癢就戳哪裡就好了。」正巧臀部有些癢,她順便戳戳。
「什麼?」聞言,翟天虹先是一傻,但等他意會之後,不禁搏脾大笑開來。
「你又笑?這個真的比筷子好用啊,以前我拿筷子戳,都經常破皮流血的。」
「哈哈,相……相信,我相信……」
看他笑到捧腹,她忍不住站了起來,氣道:「你不相信是不是,要不然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將簪子遞到他面前,但見他拿過簪子不試卻繼續笑,她終於感覺到不對。「喂!喂喂,這東西……這東西難道不是拿來戳癢的?」眉頭糾結。
「哈哈……不是。」
「那……」
「是拿來綰髮裝飾的,難道妳從沒見過嗎?只要是女子都知道的。」
「綰髮?」是整理頭髮嗎?他說只要是女子都知道,可是她雖然是女的,卻不曉得。莫名地,他的話讓她一陣羞窘,轉眼,更脹紅了一張臉。
「其實像妳那樣戳也沒人說妳不對,即使想戳臀……」翟天虹想起她剛剛的舉動,又不禁笑得更厲害了。只是他完全沒料到,那羞到直想找個洞鑽的於陽,竟撇頭就跑。「於陽?」
於陽三步並兩步地跑。其實,她也不曉自己跑啥勁兒,可是就是沒由來地覺得難受。那感覺,就好像在他面前自己並不像個女人、不像個姑娘家,但這些……以前她並不在意的呀!
「呼呼……這院子怎麼這麼大?灶房在哪個方向去了?」跑了一會兒,停下腳步,她發現自己在太湖石陣中迷了路。她迷走著,最後終於看到長廊。「是那邊嗎?」情急,她又往那壓根沒印象的長廊跑。
「於陽!」這回她還來不及跨步,就被隨後的翟天虹抓住了臂膀。「妳為什麼跑﹖」
「我……」好不容易涼了的臉,登時又熱了起來,她低著頭。
「是我說錯話了嗎?」問她,雖她搖頭,可是頭卻愈壓愈低,不得已,他抬起她的下頷。「臉抬起來。東西不會用沒什麼大不了,每個人都有他會跟不會的東西,就像我只會吃、只會拿筷,卻不會動鍋杓的意思一樣,是不?」
雖她聽進了他的話,可頭還是壓得低低的。
「於陽。」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他也壓低了瞼,直到四目相對。突地,他笑!「妳難為情,是因為我嗎?」
於陽攢起眉頭,瞪住他。
「妳喜歡我對不對?要不然剛剛那個情況,依妳的個性根本不會在意。」他的笑容擴大。
笑,就只會笑!氣死她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不還板著個臉的,現在怎麼成天笑不停?「老娘我才沒喜歡……啊!」才抬頭,就被他擁進懷中,那讓她愕然,並下意識想掙脫。
「知道嗎,才去蘇州半個口月,我竟然會想妳……」
他的聲音,經過他厚實的胸,傳到於陽耳朵裡時,已成沉沉的震撼。他想她?這這這……聽了,停止掙動,此刻換成她的心,狂跳。
「……的菜!」
菜?他的馬後炮,讓她狂跳的心,驟然停了。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