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昱瑩無力的手握緊蓮蓬頭,然後機械式的替自己洗淨身子。
水,逐漸的變熱,可是她卻毫無感覺。她就連身上破碎的睡衣也都忘了要先脫掉,她所有的動作只是籍著動物的本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又重複,直到手累了、酸了為止。直到後來她才記得要把殘破的睡衣脫去,放置在地板上頭,看都不看一眼。
她稍稍使勁的將全身的力量全放在上半身,最後才抓起特大號的毛巾包裹住紅腫的身體。
她緩緩的走出浴室,然而她的堅強在見到依舊沉睡的左光平時差點崩潰掉。
「溫昱瑩,你要堅強,你必須要離開這兒你才會有自由。」她用沙啞的聲音低沉的鼓勵自己,也惟有這樣她才能夠支撐的走到衣櫥拿出裡頭新添購的衣服換上。
因為怕會吵醒睡夢中的左光平,所以她的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一點聲響都不敢發出,就是怕他會突然醒過來。
溫昱瑩從另一個衣櫃中取出她從娘家帶出來的手提袋,她的母親丘雯菱在她臨出嫁前曾偷偷告訴她,這個提袋裡頭裝有大筆的現金和她所有的證件,以備她會有不時之需。
呵,真是可笑啊。原來媽咪早就有先見之明了吧?要不,螞咪怎會料想得到自己的女兒居然在新婚的隔天就打算要當個逃婚的妻子。
她既小心又小聲的拉開手提袋的拉練時卻赫然發現裡頭非但有現金,而且還真的是一大筆的千元紙鈔,再加上她帶來的珠寶首飾的確數目可觀,看來她在往後「逃難」的日子裡,可能暫時不會有金錢上的匱乏。
溫昱瑩再拿出另一個小皮箱,她開始慶幸自己昨天沒有先整理行李,一些貼身的換洗衣物還整整齊齊的疊放在小皮箱中。
帶著毅然決然的心,她頭也不回的走出她的「臨時牢房」,對她來講,她待在這兒的時間短暫,所以可以揮揮衣袖不帶走半點雲彩的瀟灑離開。
只是她不知道當自己以為走後便不會失落的心,卻還是遺忘在這間貼滿喜字的房間裡,而失落的心卻在曾經惡意對她的男人身上。
帶著宿醉的頭痛,左光平醒來後還是昏昏沉沉的,當渾沌的頭腦主動想起昨天是什麼樣的大日子時,他直覺的往身旁一摸,原本以為會摸到一副暖玉溫香,豈知他的身旁什麼都沒有,只有飄蕩的空氣在等他。
起先他還以為自己作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娶了溫昱瑩進門,而醒來卻是一場空,於是他開始哈哈大笑起來,但另一個枕頭上的凹陷及空氣中飄蕩的女性清香卻告訴他,那不是一場春夢。
等等,春夢?結婚?那麼他還是有過自己的新婚之夜吧!
突然的清醒讓左光平狠狠的猛力搖頭,頓時一隻帶著哀怨的眼眸浮上眼前,他清楚的記得那雙大眼的主人是他新婚的妻子,可是該在他身旁的瑩瑩呢?怎會一大早就不見蹤影?
繼續搖著腦袋,他想下床找人去,可他才把被子一掀而已,床上的血漬卻要命的映入眼簾。
「我是處女。」溫昱瑩哀怨的聲音飄忽的進入他的耳朵。
「是二度貞操吧?」自己嘲諷的聲音也隨著重回記憶。
然後他想起自己殘忍的說:「算了吧,中山北路或者萬華老街做一片處女膜不過叫價五千元,我就不相信那點錢,你溫大小姐出不起。」
他最後的記憶是自己撕碎瑩瑩的衣服,然後蠻橫的強佔她,以野獸般的行為佔有了她。
喔,該死的,我怎麼可以……悔恨爬上他煩躁的心,他用力的爬了爬原本就很凌亂的黑髮,然後跳下床想找溫昱瑩,向她道歉。
床上的血漬正是她清白的象徽,他怎可卑劣到誤會她對自己身子的潔身自愛?
「瑩瑩?」他大聲的叫著溫昱瑩,但回答他的是滿室的寂靜。
該死的,她到底跑到哪裡了?
頭一回,左光平懊悔透了自己衝動的行為,所以他愈想就愈心急的想找到那抹脆弱的身影。
「瑩瑩?」他敲著浴室的木門,一下又一下的,確定沒人回應時,他才準備要破門而人。
左光平奮力的推開浴室的門,可是迎接他的卻是浴缸旁,那件被女主人脫掉的睡衣。
「喔,天啊!」他迅速的移到浴缸旁,彎下腰,用顫抖的手拾起那件既破碎,又沾血的破布。
那濕透的破布上頭不但沾有血漬,還混有溫昱瑩的體香。左光平將之放到鼻頭前,用力的嗅著上面的氣味。
「老天爺,我到底做了什麼?」他不可置信的低語著,字字都狠狠的敲打入自己的心中。
忽然他想到昨天有見到鄭韻如和瑩瑩的哥哥們幫她提了好幾箱的東西放進衣櫃裡。他告訴自己,要是東西還在的話,那就代表她可能只是到附近買早點,馬上就回來了。
一想到這兒,他動作迅速的連滾帶爬的衝回自己的房間,用力拉開第一個觸手可及的衣櫃。
第一個衣櫃全是放著自己早已折疊整齊的衣服,沒有那幾隻皮箱的影子。
第二個衣櫃則是空蕩蕩的,半點東西也沒有。
左光平剩下的希望全放到最後兩個衣櫃了,他不敢想若是全都沒有的話,他該怎麼辦才好?
他害怕的輕拉開第三個衣櫃,果然讓他見到好幾隻大皮箱,但他曉得這些全都是好幾天前就先放進去的,所以昨天放的皮箱還是不在這裡頭。
最後一個了,他開始喃喃的對著上帝祈禱著,期望這個惡夢千萬不要成真,但他隨後的呆滯足以昭告全世界,瑩瑩的那隻小皮箱和手提袋同時都消失在眼前,這也就代表她人也跟著消失不見。
哈哈,他是該笑的,畢竟沒有多少個結婚不到二十個鐘頭的新郎官會被「始亂終棄」的拋在新居裡,看來,他非常有可能被列入金氏世界紀錄,因為他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最佳案例咧。
頹然的坐在空蕩蕩的衣櫃前,左光平失去慣有的冷靜,他不知該如何找回妻子,還有該怎麼向岳父、岳母承認自己氣跑了他們溫家的寶貝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