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逃婚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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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我已經說過,」托貴·麥格雷繼續說。「既然任何人都不可能進入首領室,那麼,公爵夫人之死就只有兩種假設:一個是她不慎從窗口掉下去,另外一個就是公爵殺死了她。」

  塔笛卡站了起來。

  「麥格雷先生,我相信以你對你堂弟的忠心與友愛,你一定認為第一個假設才是正確的。」

  她看見麥格雷的眼中燃燒著憤怒;因為她聽完這個恐怖故事居然如此鎮定。

  「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塔笛卡繼續說。「不過我知道你並不希望我過問別人的家庭問題的。」

  在他還沒有想到怎樣回答之前,她已向他行禮離去。在她走上樓梯的時候,不覺全身發抖。

  這就是格雷堡中邪惡的秘密,也就是人們說閒話和低聲討論的內容。

  現在她明白公爵為什麼不喜歡路過的人瞪視他,為什麼獨來獨往,為什麼從社交場合隱退,再也不到倫敦去了。

  她也想像得出,他一定感激珍妮這個忠僕的一句話救了他。

  「他沒有那樣做!我知道他沒有那樣做!」塔笛卡對自己說。她走到樓上,就走進首領室。

  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她站在那裡四處看看。

  過去在這裡一定發生過許多悲劇。譬如說馬康公爵吧,他在這裡被一個叛變的族人殺死。

  塔笛卡突然一驚:馬康公爵的遭遇也許就是公爵的答案。在來時的路上,送貨的老人安迪曾經講過很多格雷堡內的故事給她聽,他說過馬康公爵在英軍來襲時,隨時可以在這個室中隱去;他在窗口向他們嘲笑,但是等到他們上來,卻又找不到他。

  塔笛卡在首領室的牆壁上到處察探,想知道是不是有一個暗門,後來她想到老夫人也許在等她,就到老夫人的房間去。

  「請你把馬康公爵的故事告訴我好嗎?」她向老夫人請求著。

  「誰把他的事告訴你的?」老夫人問。

  「是那個把我從印佛尼斯帶來的老人。」她說。「他說他之所以能夠把英國軍隊打敗,是因為他能夠使自己消失。」

  「馬康公爵的傳說多著哪!」老夫人說。

  「英軍為什麼沒辦法捉住他呢?」

  「我們一直在想這個城堡中也許有什麼秘密的通道,使他可以從一間房間躲到另一間去,而不被人發現。」

  「沒有人發現這些秘道?」塔笛卡問。

  「沒有,」老夫人說。「英軍曾想把城堡燒燬來找出他藏身的地方,後世的子孫也不斷地在尋找。「

  她微笑著。

  「馬諾斯和托貴在少年時,他們幾乎把這幢建築物拆碎,就是想知道馬康何以會在首領室隱沒而不必經過樓梯。」

  「一定有一條路的。」塔笛卡堅持著說。

  「我希望你能找到它,」老夫人說。「三年前我們曾經請過專家來,但是他們也失敗了。」

  塔笛卡根本無須問她為什麼要請專家到古堡來,很顯然地,是公爵請他們來的,他希望能夠證實自己的無辜。

  老夫人不久就對這些陳年故事失去興趣了。

  「我們下一本書念什麼:「她熱切地問,而塔笛卡也勉強自己集中精神去取悅她的僱主。

  老夫人在午後要打個盹兒,塔笛卡就自由了,這時,她很想再見到公爵。

  戴上一頂小草帽,把絲帶在下巴打個結,她一如昨天下午那樣去散步。

  「假使麥格雷先生看見我,我才不在乎,」她對自己說。「在我自由的時間裡做什麼事,他管不著。」

  她穿著一件鑲有白色領子和硬袖的淺黃色棉布衣服,式樣很簡單,但是她知道對她非常合適。

  她走過昨天那條小徑,來到守望石那裡,可是,公爵並不在那裡。漸漸的,她想見到他的興奮和熱潮就慢慢消褪了。

  也許她誤會了他眼中的表情,他怎會對一個他母親的女伴有意?

  「我太笨了。」塔笛卡這樣想,不過,她和他之間是有一個事實聯繫著,那是不容否認的。

  他不只是她夢中的維京人,他是一個真實的人,在他們之間,有些事是無法解釋的。

  「難道愛情就是這個樣子?」她問自己。

  她望向大海,大聲地說出那些她從前在心中暗暗自語的話。

  「我愛你!你是我等待的人!你是我知道我們有一天會遇見,我會把心獻給你的人!」

  自從她在白金漢宮聽過他的名字以後,今天的一切似乎是她自己計劃的。他是她在大英博物館中研究的一部分,而她在白萊仁夫人的介紹所又執意要來蘇格蘭。

  一切都像拼圖遊戲那樣拼合起來;現在她知道,是公爵妻子之死使他們分開的。

  「一定有辦法解決,一定有一個解釋的。」她想。

  一陣寒顫,她感到孤寂而憂慮,她離開守望石,循原路回古堡。

  她走到小河邊,正在找尋踏腳石想過河時,她看見他向她走來。

  當她隔河望著他時,她覺得河水潺潺之聲有似音樂,陽光也燦爛得像黃金。

  他站在對岸等她,兩隻狗在他旁邊。

  她急著跟他說話,就提起裙裾匆匆地過河。

  「我知道你這個下午會來的。」他說。「我告訴自己不要再跟你說話,但是結果我又來了。」

  她抬起頭望著他,他的眼睛告訴她,他們之間誰都無法偽裝。

  「我要見你。」她直接地說。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千萬不可以再見面;」

  「為什麼呢?」塔笛卡說。

  公爵不回答,她看見他的嘴唇在痛苦地抽搐。

  他們彼此對望著,那股奇異的魔力又像一隻無形的手把他們拉近。

  他們站在那裡,像著了魔一樣。終於,公爵用粗嘎的聲音開了口: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不是有意來的,忘掉我吧!」

  他說著,就踩著踏腳石跨到河的對岸,走向塔笛卡剛才走過的路。

  塔笛卡站在那裡望著他,眼淚不禁奪眶而出。

  她想追過去,求他留下來,向她解釋他們為什麼不能說話,他害怕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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