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神秘的女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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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你這麼做……只是為了……救我,」吉塞爾達猶猶豫豫地說。

  「那畢竟只是我提出這個計劃的一半原因,」伯爵承認說,「另外一半原因,你也很清楚,就是因為我不想要一個高利貸者的女兒作我的近親。」

  「假如林德先生對我……不感興趣呢?」

  「我從來不認為他會對你這個人感興趣,」伯爵回答說,「但是他毫無疑問會對你那筆假定的財產感興趣。薩默科特上尉在談朱利葉斯時絲毫沒誇大其詞,他說朱利葉斯在倫敦的社交季節裡一直在追求每一個有錢的女繼承人,並使出了渾身解數想跟其中的一位結婚。」

  他不知道是否該告訴吉塞爾達,朱利葉斯曾企圖侵犯一位年輕姑娘,又怎樣不得不爬下排水管逃命。

  緊接著,他又暗自對自己說,如果告訴了她,只會使她感到震驚和害怕,儘管她實際上還不可能確切懂得其中暗含的意思。

  伯爵思索著,這整個計劃的唯一困難之處在於:是否有人會相信吉塞爾達是個結過婚的女人。

  在她身上有一些非常幼稚天真的東西,這種東西伯爵在.受傷之前必定還從未在那些跟他調情的女人身上發現過。

  她穿著那件樸素的藍色裙袍,此刻看起來恰恰顯出其本來的面目:一個年輕的姑娘,被生活弄得糊里糊塗,對上流社會的種種陰謀詭計全然不知。

  隨後,他在心裡想道,對他提出的事唯一可供選擇的就是吉塞爾達本人的想法,考慮她的想法正是他冥思苦想所期待不到的。

  因為他知道吉塞爾達會服從,就用一種有權威的聲音說:

  「下樓去,吉塞爾達,向奈特利先生支五十鎊鈔票。告訴他,在他收賬時我會準備好支票的。明天早上頭一件事,就是把錢給紐厄爾先生送去,為你弟弟安排星期四動手術。」

  吉塞爾達吸了一口氣,兩眼一下子閃出了光芒,緊接著她說:

  「如果我使您失望……如果林德先生對我不感興趣……我會歸還這筆錢的。」

  「如果你跟我爭辯,」伯爵說,「我就會腿傷復發,紐厄爾就不會給任何人動手術,因為他要來給我看病。看在上帝面上,姑娘,別添麻煩了,我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他生氣地說,吉塞爾達向他靠近了一點。

  「對不……起,我讓您心煩了,我是無心的,我最不願讓您這樣。我很感激……非常感激,簡直沒法說。」

  「那麼,你就盡量演好你的角色來表達感激之情吧。這個角色,扮一個貴族夫人,對你來說是相當自然的,因為你在血統上是貴族。」

  「可在職業上卻是個僕人,」吉塞爾達微笑地補充說。

  「我可不管,我把你看成我的護士,」伯爵說,「不管你穿上新衣服會變得多麼高貴,不管你以巴羅菲爾德夫人的身份出席了多少舞會和盛大集會,每當你下班回來不演這個角色的時候,你還是要護理我的腿,滿足我的每一個願望。」

  「您知道我……願意侍候您,」吉塞爾達柔和地說,「請允許我……再一次感謝您,可以嗎?」

  她的聲音裡有某種非常溫柔的東西,她兩眼的神情是伯爵過去從未見過的。

  由於伯爵知道對她發號施令是與她打交道的最好方式,也因為他意想不到地突然害怕作出反應,於是他厲聲說:

  「你去演戲了,我可不打算讓自己受到冷遇。」

  「您不會受到冷遇的,」吉塞爾達許諾說,「不過我現在堅信,您應該休息了。」

  「只要讓我不斷瞭解事情的進展情況,我願意休息,」伯爵說,「維維恩夫人到的時候,我希望見她,告訴她我所要求的事情。我要親自給你挑選裙袍,一件一件挑。」

  「是的,當然應該這樣,」吉塞爾達同意說。就在這時,一個念頭突然襲來。

  「那些東西……要由您……付錢嗎?」

  「當然由我付錢!」伯爵肯定地說,「沒什麼可爭辯的,吉塞爾達。誰也不能不花錢就搞戲劇演出。我向你擔保,以你的名義花掉的費用,一定比朱利葉斯最後這一年花掉的我的錢少得多,更不用說前幾年我被迫付出的錢了。」

  「他花掉那麼多的錢,怎麼可能呢?用這些錢買什麼?」吉塞爾達問。

  「假若我能回答『買馬了』,總還有點東西,那就有理由可說羅。上校倒真是買馬,他花了很多錢買馬,」伯爵回答說,「可朱利葉斯的錢卻是花在女人身上,耗在酒裡,擲到姥博中。」

  「多愚蠢哪!」

  「正像你說的那樣,蠢到頭了,十足是個花錢的無底洞!」

  「我可不能讚美一個曾是賭鬼的男人,」吉塞爾達沉思地說,「牌一翻,就把錢給賭掉了,真是荒謬愚蠢,特別是一個人賭不起還硬要賭。」

  「你對其他的罪惡行徑怎麼看?」伯爵問,「比如玩女人。」

  使他驚奇的是,吉塞爾達的臉上湧上了紅暈,她的雙眼本來一直是坦率地望著他的眼睛,這時卻垂了下來。

  「有……時候,」她用一種伯爵以前從未聽見過的低低的刺耳聲音說,「這種行為是……不可原諒的。」

  她說著,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

  「我會告訴巴特利,維維恩夫人來的時候您想見她,」她說了這句話,就離開了房間。

  她離去了,伯爵諒奇地凝視著她的背影。

  這麼說來,在所有其餘的神秘事物之中。還有某種與他暗示的那種女人有聯繫、並使她心煩意亂的東西。

  他感到納悶,或許吉塞爾達的父親因為迷上某個「情婦妓女」,認定她比家庭生活更有吸引力,從而置吉塞爾達和她的全家於赤貧之中。

  或許那就是解釋。可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麼她要遮遮掩掩、守口如瓶呢?

  這種情形發生過千萬次,通常那些被遺棄的人總是怨氣沖天,對自己的忿懣總是直言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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