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你們到切爾特南來了?」
「我們在城外的一個小村子裡找到了住處,」吉塞爾達回答說,「確實過得相當舒適。後來,魯珀特被一輛四輪敞篷馬車撞倒了。」
伯爵從她臉上看到驚恐的神色,從她說話的聲音中也聽出了恐怖之意,就用兩手將她抱住了。
「這可是另外一件你一定要忘記的事,我的寶貝,」他說,「紐厄爾告訴我,再過六個月,魯珀特就會跟常人一樣走路了。在那以前,我打算給他請一位家庭教師。如果他六個月之後仍然需要治療,我將安排他和你母親到歐洲一處礦泉療養勝地去度假。」
「你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吉塞爾達喃喃低語說。
伯爵早已告訴她,他打算把林德園產業中的一幢房子交給查爾頓夫人,
「在林德園有幾座迷人的小宅可供選擇;如果你母親願意,也可住到你父親遺留下來的宅邸裡去。那些房屋離我們都很近,我想你母親和魯珀特在近鄰中將會結識很多好朋友。」
伯爵停了停,又溫和地說:
「不過你要是跟家裡人在一起的時間太多,把我撇下不顧,我可要吃醋啦。」
「你知道我決不會那樣的,」吉塞爾達急忙聲明說,
「絕不會,絕不會!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跟你親近不分離……每時每刻不分離……就像我一直所希望的那樣。」
她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補充說:
「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麼怨恨,我本可以跟你在一起,卻不得不去陪朱利葉斯。我當時很清楚,你計劃要我扮演的那個角色是為了拯救他,同時也是為了幫助我,可我更寧願做……你的僕人!」
「我的護士——我的領路人——我的鼓舞者,還當我的愛人!」伯爵糾正說。
吉塞爾達將自己的臉頰緊貼著伯爵的臉,那方式甚至比她以前吻他更為溫柔親切,伯爵覺得自己還從來沒體會到一個女人能做出這樣可親可愛的動作來。
他發覺,吉塞爾達的眼神和抑揚的聲調跟她所說的話同樣雄辯地表明了她的愛,隨著每一個小時的流逝,吉塞爾達也使他覺得越來越需要她。
「你的身體還沒恢復到可以結婚,」當伯爵計劃在劇院演出那場戲之後的第三天舉行他們的婚禮時,吉塞爾達曾經提出過異議。
「我不能再等了,」伯爵用當家作主的口吻說,「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我不想再冒險。你將在這裡、在切爾特南跟我結婚,第二天我們就去林德園。」
吉塞爾達還要爭辯,他用一根指頭封住她的嘴,繼續說:
「以後,等我身體完全康復了,就帶你出國,不過在目前,我想我們倆都會對一起呆在鄉下感到滿足的。」
「不管是在煤礦裡還是在月亮上,對我來說都無所謂,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吉塞爾達回答說。
「直到你變得對我厭倦了,」伯爵打趣說。
「你真的認為我會那樣?」吉塞爾達問,「倒是你很有可能會變得對我厭倦。你不喜歡蠢頭蠢腦的女人,我一跟你爭論,你就感到討厭。」
「我愛你所做的一切,」伯爵斬釘截鐵地說。
說著,他已將她拉到懷裡,把她的臉抬起來對著他。
「我從來不曾體驗過———我說的是真話,吉塞爾達,」他輕輕地說,「有什麼東西比得上你嘴唇那麼完美,那麼動人心弦。你的嘴唇讓我激動,我以前從來沒這樣激動過。」
「那確實……是……真的嗎?」
他用吻來回答她,吻得她臉上飛起紅皋,眼睛象星星似的閃閃發光。
隨後他放開了她,沙啞著說:
「要是你認為我可以多等一些時候,過了明天再娶你做我的妻子,那你就完全錯了!我現在身體很好,我最親愛的,好得足以向你表示我是多麼地愛你。」
聽了他充滿情意的表白,吉塞爾達將自己的臉理到了他的肩上,伯爵順勢親吻起她的秀髮來。然後,他用手指輕柔地撫摩著她的頭髮說:
「明天夜裡,我將看見這頭秀髮披在你的肩上,我將第一次知道它有多長。我一直在琢磨著哩。」
伯爵和吉塞爾達在聖瑪麗教堂——那座十二世紀就已建立的教區教堂——悄悄地舉行了婚禮。」
伯克利時間校充當男儐相,只有查爾頓夫人和薩默科特上尉作證婚人。
「我們要是再多請一個人,就不得不請所有的人了!」伯爵說,「我一向都討厭那種給人當『西洋景』看的想法,僅僅是因為我在跟我心愛的人結婚。」
那座教堂建成一個十字形,到處栽滿了百合花,空氣中花香撲鼻。在吉塞爾達看來,他們相互發的誓言中有某種非常神聖的東西。
她知道他們將抵擋住時間所帶來的所有困難和問題,隨著歲月的推移,他們相互的愛和歡樂只會加深。
伯爵堅持要她穿上白色結婚禮服,儘管吉塞爾達說這是鋪張浪費。維維恩夫人把她打扮成美的化身,這恰是所有的新娘所夢寐以求的。
她的面紗帶有巧手所繡的最精美花邊,垂覆在飾有同樣花邊的白色薄紗結婚禮服上。
她戴的花環不是一般新娘戴了表示純潔的香橙花編織的,而是由蓓蕾初綻的白玫瑰編織,手上拿的也是一束同樣的白玫瑰。
她作為新娘,在婚禮上是由亨利·薩默科特領了交給新郎的,但伯爵曾對她說:
「我知道如果我們請求公爵,他會非常高興代替你父親領交新娘的。」
「我寧願找一個你們團裡的人,」吉塞爾達答道,「我認為薩默科特上尉真的非常喜歡我爸爸。」
「這話不假,」伯爵同意道,「為了千方百計找到你父親,亨利於的事、跑的路比別的任何人都多。」
「那我想請他把我領交……」吉塞爾達說到這裡,溫柔地補充道,「給你。」
當她手搭亨利的手臂沿著側廊走來的時候,伯爵心裡想,無論誰看起來都不可能比她更可愛、更純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