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情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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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我們只好解釋說,她是把它們當作鎮紙用的,」伊琳被自己的笑話說得笑起來了。「這些無謂的折騰真是可笑。」

  「說起這類事,只有像我們這種人才有條件進行大規模的偷運,」吉蒂說。「普通人渡過海峽作一天的旅行不可能偷運多少東西,他們能嗎?再說他們也沒有錢經常旅行。顯然我們才是值得懷疑的對象。」

  「嗯,對我來講,我才不會費神搞偷運,」伊琳說。「這太麻煩了。無論什麼時候,我要在巴黎買什麼,我總是給柯利亞先生開個條,他申報海關,包括所有的東西——每一滴香水,以及所有的東西,甚至一雙新手套,瓦爾特總是堅決主張我不要弄虛作假。」

  「哦,這麼說,爹爹是最誠實的羅,是嗎?」吉蒂說。她話裡似乎是說伊琳並不誠實。

  「誠實總是值得的。」紐百里先生走下舷梯大聲說。「你們聽說現在一切已經正常,我們隨時可以上岸,一定很高興吧。」

  「現在還太早了,」伊琳使性子說,「你為什麼不能和他們安排好,讓他們在中午來折騰一通?」

  「我們最好別跟他們爭吵,」紐百里先生用十分快樂的聲音說。「這些海軍長官們正在高興地喝酒,我提議我們也來點酒。我已經告訴了侍者拿一瓶香檳酒上來。」

  「香檳酒!」吉蒂叫道。「我們在慶賀什麼嗎?」

  「只是慶祝我們到達法國,親愛的,」紐百里先生答道。

  「一個挺不錯的借口,」邁克爾說。他看了一眼還沒有坐下的紐百里先生又問:「他們沒有找到什麼嗎?」

  紐百里先生搖搖頭。

  「沒有,」他回答說。「我自己也給弄糊塗了,不知他們要找什麼。」

  「他們沒有告訴你嗎?」邁克爾問道。

  「一個字也沒講,」紐百里先生說。「他們當然用的是例行檢查這個詞,譯成法文可難聽了。可是我又不是個傻瓜!」

  「你不是個傻瓜,這是什麼意思?」伊琳問道。「難道你是說在今天早晨這場折騰背後還有文章嗎?」

  「不,不,親愛的,就當地官員而言,這不過是一次過份積極的搜查,我覺得遺憾的只是在某些地方使你感到不方便。」

  侍者送來了香檳酒,小心地把它打開了,然後遞給每人一淺杯金色的酒。紐百里先生舉起了他的杯子。

  「為蒼鷹號上三位美麗的女士乾杯!」他說。

  「我不能想像為什麼我們要喝莫埃特牌的酒?你知道我從來不愛這種牌子的酒。」伊琳皺皺鼻子抱怨說。

  「我有個不同的建議,」邁克爾說,他舉起杯子,陽光灑滿杯裡,似乎他舉著一杯流動的黃金。「為英國之光乾杯——為釣愛情之光乾杯。」

  塔裡娜覺得她喘不過氣來了。她避開了他的眼睛。但是伊琳好奇地問道:

  「這是什麼意思?我從沒聽過這樣的祝酒辭。」

  「英國之光正如愛情之光一樣,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含義,」邁克爾一本正經地回答說。「對我來說,它們意味著夢裡所求的一定會實現。它們指的是每個人所追求的一切,在他心裡有個堅定的信念,總有一天它會實現的。」

  「聽起來很動人的,」吉蒂說。「我要為英國之光和愛情之光乾杯,願我們在法國兩樣都能找到。」

  她舉杯一飲而盡。她的父親以難以理解的眼光看著她,但一聲不響。過了一會,吉蒂站起來了。

  「來吧,塔裡娜,我們上岸去。」

  「我們要在諾曼底酒家的花園裡進午餐,」伊琳說,「你們最好在一點半鍾左右到那裡找我們。」

  「好,」吉蒂回答說。

  她走下了甲板,塔裡娜跟著她。當她走上剛剛搭在碼頭上的跳板時,她忍不回頭看看邁克爾是不是跟著來了。她一回頭,心裡便冷了半截。邁克爾甚至連看也沒有看她一眼,而他坐在伊琳跟前,正在一心一意地跟她談話。

  不知怎麼日光彷彿在白天消失了。但是吉蒂沒有看出塔裡娜這時多麼無精打來。當她們乘車從特魯維爾港口到距離只有一哩的杜維爾去時,一路上吉蒂興高采烈地談論著這個小小的城市。

  這裡有豪華的別墅,宏偉的旅館,一個小得像一塊冰糕般的賭場,還有狹窄的街道,擠滿了引人入勝的華麗的商店,排列得整整齊齊,吸引著有錢的遊客。

  「我們到酒吧間去喝杯咖啡吧,」吉蒂說,她敲了敲出租汽車的窗子,告訴司機停下來。

  她付了車費,然後她們坐到人行道旁的一張小紅桌子旁,頭頂上撐了一把彩條的太陽傘。

  「請來兩杯黑咖啡,」吉蒂用法語對待者說,接著她兩隻胳膊放在桌上,雙手支住面頰,望著塔裡娜笑起來。

  「真好玩,」她說。「假若你不在這裡,我一定會感到寂寞難受的。現在我要帶你看看杜維爾的風光。」

  她們喝完了咖啡,塔裡娜的眼裡慢慢露出了高興的樣子。她極力不去想邁克爾,也不去回憶他緊靠著伊琳的臉。他們曾為英國之光和愛情之光而舉杯祝酒,她非常清楚這個信息只是給她一個人的,可也不知怎麼地她不能信任他。

  「你對邁克爾怎麼看法?」她們走在通向海邊的兩邊排滿商店的街道上,她問吉蒂。

  「我比以前要喜歡他些,」吉蒂答道。「當然,我恨伊琳身邊所有的那些聽話的貓,但我應該說直到現在他是這夥人裡最好的一個。」

  「你真的以為他只是那樣的角色嗎?」塔裡娜低聲問道。

  「還能是別的嗎?」吉蒂答。「問問他的打算是什麼。問問他為什麼不找個工作干。我可以跟你打賭,他會像所有那些人一樣避而不答。」

  塔裡娜默默不語。一剎那間,鮮明的藍色的海彷彿變成了灰色的。這時她強迫自己集中思想去看那沿著沙灘延伸下去栽滿樹木的海濱,看那鮮明的紅紅綠綠的帳篷,看那一排排游泳者的更衣室,吉蒂解釋說它們是按星期或按月出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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