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漢爵士注視著她的眼睛說,「嘉莉塔,雖然我們的結合誠如別人所說是『錯誤的開始』,我卻真心的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
「你是指……朋友?我從來沒有一個……朋友……」
「我是誠心誠意的,」他回答說:「你說,對於壁爐前的濕地毯和濕透的結婚禮服,我們可有什麼好的借口?」
嘉莉塔從枕頭上稍稍抬起身來注視著它,同時皺了一下眉頭。韋恩漢爵士知道這是由於她背痛的關係。
他想自己還是不要再提為妙,過了一會兒她說,「我們……能不能說晚上我看不清楚掉到湖泊裡面……而你把我救了起來?」
「我想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釋,而且威廉太太比較容易接受,因為她看見你在花園裡。」
「我可以說你到公園裡看獅子而我到那邊找你……」
「這麼說更合理了,」韋恩漢爵士同意,「假如你把事情解釋得合情合理,就不會有閒言閒語發生,我們兩人都不喜歡謠言的,是嗎?」
「我忘了我的所作所為會引起……你的不便,」嘉莉塔說:「我……我很抱歉。」
「還好我們沒有被別人發現,」韋恩漢爵士回,答說:「現在我要處理我的濕衣物了。我真太擔心我的、外套禮服報銷了。」 她本想再道歉的,不過看看他的眼睛正一眨一眨的,滿臉堆滿了微笑因而作罷。
「沒關係的,」他補充說:「因為我不想再結婚。一次就足夠了!」 嘉莉塔柔弱地勉強一笑。
他從床邊站起身來,靜悄悄地移動免得驚嚇了她。
「晚安,嘉莉塔,」他低沉的聲音說道:「別忘了,假如你需要任何東西只要叫我一聲就行了。」
他走到壁爐邊把木頭加入爐火中,他知道她一直望著自己。然後他轉過身把他們兩個房間之間的暗門打開。
「好好睡。」他說完之後就離開了。
嘉莉塔靜靜躺了好一會兒,傾聽他在鄰室內走動的聲音。最後他一定吹熄了蠟燭,因為他的房間內一片漆黑,於是她也轉身把床邊的蠟燭吹熄了。 當她坐起身來,每一轉身背就痛得不得了,同時意識到自已是赤裸的。
當她想到是誰把自己的衣服脫光之後,不禁又臉紅起來!她幾乎不敢相信居然是一個男人把她的衣服脫光看見了她背上的鞭痕。
她想到自己的身子被別人看到,覺得真是羞得無地自容,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把自己藏起來永遠不要再看到韋恩漢爵士。
然後她敏感地告訴自己,他絕不會把她看成女人的。他居然和自己一樣有不願意結婚的念頭。
當初她懷著恐懼的心情遵照父親的命令嫁給他,她從來沒有考慮到他的感受,直到剛才她才對他有了新的看法。
由於聽到吉瓦西的傳言,使得她以為所有貴族子弟都一樣,只要看到他自己中意的女人,不管對方的家世如何,就盲目地愛上了。
嘉莉塔非常純潔,直到現在關於男人的嗜好、感情,她還是從愛瑪那兒聽來的。
不過,從書本上她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一塊兒會生小孩,她認為這種事非常親密,十分隱秘,假如要她和吉瓦西韋尼做這種事,那是多麼可怕呀!不過韋思漢爵士不一樣,很不一樣,他不是說過他希望他們成為朋友嗎? 「我就是希望他這個樣子。」她心想。
雖然她已經吹熄了蠟燭,不過室內仍然有壁護的火光,因而不會顯得太黑暗。
「我不用再害怕了,」她告訴自己:「假如害怕,我只要叫一聲他就會過來了。」
她沉思了好一會兒,最後她認為自己實在沒有必要再怕他。 實在說,他長得相當高大,不過她研究過他的臉龐,她知道從他的言行舉止他是個可以信賴的人。
「我是他的妻子……我已經……結婚了。」她悄悄地自言自語著。
和往日他父親提到「結婚」的字眼時候一樣,而今想起,她又不禁微微顫抖起來。 不過此刻,在一室火光的室內,並沒有像她預期中的那麼可伯呢。
「明天他會帶我去看他的獅子。」她心想,直到睡著之後她還夢見它們哩。
「只要靜靜地站在我身邊,」韋恩漢爵士說:「不要顯出驚慌的樣子,它們就會慢慢習慣你了。」
他把通往獅子園的大門打開了,雖然嘉莉塔的心中七上八下,她還是勇敢地走了進去,免得讓韋思漢爵士看出她心裡害怕。
他們一出現,艾佳斯就遠從籠子的另一端撲了過來。
「它不會傷害你的。」韋恩漢爵士說,顯然,艾佳斯除了對他的主人之外,對任何人都不感興趣。
它用後腳站起來,然後把前爪擱在韋恩漢爵士的肩膀上,他熱情地拍打它,用手撫摸它的鬃毛,然後說:「坐下,艾佳斯!」
獅子順從地依言坐下。然後他對嘉莉塔說:「把你的手伸出來。」
雖然她心中仍然不免有點兒害怕,她還是聽從了他。
「艾佳期,她是你的朋友,」韋恩漢爵士說:「而且是我們很重要的朋友。」
就像聽懂他的話似的,獅子注視著嘉莉塔,然後舔舔她的手。它的舌頭在她柔軟的手中顯得異常粗糙。
「現在你們認得了,」韋恩漢爵士說:「你可以拍拍它就像拍一條狗似的。」
「我從來沒有養過狗。」
韋恩漢爵士揚起眉毛。 「為什麼不養一隻?」
「爸爸認為這麼一來我就不用功了,功課是非常重要的。」
「為什麼?」
她長長的睫毛眨了一下羞怯地望著他。「我受過高深的教育,他們想訓練我成為一個……有名……望的女人。」
「現在你不是得到了一個頭銜?」
「我發現我對獅子的常識少得可憐,真該打。」她突然冒出一句俏皮話來,令他驚訝不已。
「這種情形可以補救。我想你現在還不能和貝拉見面,因為它剛剛生了小獅子,它們是在旅途中出生的,它甚至連我都不准看它的小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