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陪她們參加過幾次舞會,卻從來沒有邀她跳過一曲。她注意到他的舞伴都那麼迷人那麼機靈,不出她所科。
卡蕾提醒她: 「伯爵對艾索達·赫伯特女士心儀巳久。她的丈夫戰死了,當時她還年輕,正是倫敦城第一美人哩。」
卡蕾聳聳肩。 「天曉得。許多女孩子死命地追過他,可是聽說他用情不專,跟女孩子多交往幾次,他就厭倦了。」
這又是魯柏特告訴你的對不對?」柏翠納追問道。
「是呀,我一問起伯爵,他就如數家珍地告訴我一大堆情報。魯柏特的情婦是個迷人的尤物呢!我想魯柏特很迷戀她,可惜養不起她。」
」她是誰?」
「她叫楊妮·葆蕾,寶松園的歌女。」卡蕾答道,「那種地方不准青少年去,可是也許魯柏特和我能夠把你走私進去,沒有人會知道的。」
「哎!那太好了,試試看!」柏翠納央求道。
她真是好奇,不知道魯柏特的情婦長得什麼樣,說不定跟艾索達女土一樣,一頭黑髮。
金髮碧眼曾經是第凡榭郡的美女典型,可是現在越來越不流行,黑髮倒吃香起來,特別像艾索達那樣漂亮的女人。
她那飛揚的黑髮,令柏翠納想起伯爵的馬身上的馬鬃。
在晚禮服上的紅寶石、翡翠、白玉燦爛光芒閃爍下,她那飄動的媚眼略帶紫色,更添嫵媚。華麗的寶石搖曳在輝煌的燈光下,閃亮著七彩的虹光。
「想什麼?」昨晚卡蕾品茶時問道。
她們單獨在一起,因為公爵夫人花了一整天時間逛街買東西,已經回房休息去了。現在兩個女孩子正坐在小畫室喝茶,柏翠納認為這個小畫室是全公館最可愛的房間。
「我正在想艾索達女士的事。」柏翠納回答說。
「昨晚你見到她了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
「我看見她參加了你們的舞會。你跟她說話了沒有?」
「她呀!狗照看人低,一副貴婦人的模樣。」
「你是進到史塔佛頓家才認識她的。」卡蕾說:「我見過她六七次了,可是到現在她還不認得我。」
柏翠納笑了。
「她跟我的監護人一樣驕傲。也許這正是伯爵喜歡她的原因。」
卡蕾張望一下四周,以防隔牆有耳,然後低聲地說道:「魯柏特說,俱樂部裡的人都說她是隻母老虎。」
「母老虎?為什麼?」
「因為她很凶,脾氣大得很哩。」
「看起來一點也不像。」
「這就是她聰明的地方。她看起來十分冷漠文靜是不是?跟男朋友幽會的時候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那伯爵……」柏翠納呢喃著。
「魯柏特說,現在大家都在打賭伯爵會娶她。每一個人都在談他們,伯爵遲早要奉兒女之命了。」
「那是求婚的下策嘛。」
卡蕾笑道:「哎呀,告訴你吧,假如你想要個男人,必得用手銬把他拖到結婚禮堂,男人可是賤得很哪!」
看到柏翠納一雙尷尬的眼睛,她笑了:「你是不同啦,你自己清楚,你是財產繼承人。魯柏特說公子哥兒們都在談論著你的魅力,包括你的銀行收支。」
「我早知道了。」
柏翠納隨侍著公爵夫人步入史塔佛頓公館。夫人步履蹣跚,她的左腿最近風濕得厲害。
總管恭敬地彎腰奉迎。公爵夫人開始爬上樓梯,總管對柏翠納說,「小姐,老爺有話對你說,他在書房裡。」
柏翠納心裡一陣興奮,這是兩周以來伯爵第一次想要見她。
她佯裝穩重地跟隨著總管,其實心裡好激動,恨不得趕緊跑到他跟前。
總管打開鑲金桃花心木房門,稟告說:「老爺,小姐來了。」
伯爵正坐在書桌前寫字。
柏翠納走進去,他站了起來。在她看來,再沒人比他穿得更瀟灑、更迷人了。
換了別人,像伯爵穿著這樣合身雅致的衣著,一定得意忘形了,可是伯爵似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像平常一樣無奈的表情。
他並不是此刻才表現得這樣無奈,可是看在柏翠納眼裡,他好像要從她外表挑剔什麼差錯。
她並不怎麼擔心,她穿著一件水仙白的衣服,柔和地反映著金髮的光澤,小巧的項鏈環繞在她那誘人的頸子,這是。
史家一件非常高雅的收藏品。
她行了個屈膝禮,伯爵回禮,說:「坐下,柏翠納,我想跟你談一談。」
「我做錯了什麼嗎?」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說;我挑出什麼毛病來沒有?是不是?」伯爵回答。
「你好像在使喚著你的頭號情婦。」柏翠納抱怨道:「假如你還不曉得,那我告訴你吧,我很謹慎、很規矩,你的奶奶非常喜歡我,你也應該如此。
「那你何必神經兮兮的?」伯爵尋開心地問。
「你每天幹些什麼?」柏翠納情不自禁地問:「我知道你每天早晨要出去溜馬,晚上有時候我們在舞會見面,其他的時間你好像很忙。」
「你還沒來以前我就說過,我的生活非常規律。」伯爵回答:「我無意改變自己生活的步調。」
「我只是好奇。」柏翠納說:「當然你的愛人佔了你許多財間。
「我告訴過你,不要提那種女人。」伯爵嚷了起來。
「又沒什麼惡意,」柏翠納睜大眼睛說:「我只是說艾索達女士,我關心你要不要跟她結婚。」
伯爵緊握拳頭,重重地敲打著書桌;「我不是叫你來這裡討論我的私生活。」他氣憤地說:「要懂得,柏翠納,你這不是被監護人對監護人,或者一個小孩子對大人應有的態度。」
柏翠納戲弄地歎道:「你現在的態度完全跟我們第一次見面一樣嘛。」然後一本正經地說:「你應該高興,我已經夠聽話了。不過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管怎麼樣,我現在是錯了。」
伯爵的嘴唇顫動,牽強地微笑說:「希望你對我要誠實。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准多問,即使是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