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這樣嗎?就沒有辦法挪出時間?"
安東遠瞥見妻子急切的模樣,不禁在心中歎了口氣,看向韓拓道:"韓先生,我們想要那娃娃,是否可以請令妹割愛?"
"不!"韓拓斷然地拒絕,連思考都沒有。
安東遠夫婦被他硬生生的語氣給震震懾,過了片到,安東遠才舒了口氣,"那娃娃原本是我女兒的。"
"東遠!"安夫人驚呼,女兒……多少年沒提了?
這時韓拓覺得自己反應過度,微笑一下,心裡也有點吃驚。"那我很抱歉,我們答應了……我妹妹,這輩子絕不拋棄那娃娃。"
安夫人如珍珠般的淚滑落兩頰,"那是她最後的生日禮物,本來不該賣的,不該將它賣掉的。"
韓拓對現場的哀傷感到莫名其妙,轉頭看下安東遠一眼,發現他竟然也是一副傷心模樣。
"安先生,令嬡不是還活得好好的,你們這未免太一一"
"不是她!"安夫人尖叫起來,起身投進丈夫的懷中,放縱情緒地哭泣。她要的是另一個早已不在人世的女兒啊!
歌童,媽咪好想你呀!
安可童躲在二樓的樓梯口,冷著臉聆聽父母的哀慟,她的雙手緊握成拳,眼光是絕對的冷漠。
她錯了,錯得離譜。
歌童死了以後,父母沒有更疼愛她,反而視她如蛇蠍,安家上下的人嘴裡雖然沒有說,但誰都知道她是殺了歌童的兇手。
是兇手,所以她得不到愛。
"你們在喳呼些什麼?"廳門外傳人一名老婦人的喝斥聲。
"媽!"
"婆婆!"
韓拓轉向門外看到坐在輪椅上被推進來的老太太,她一臉慈嚴,此刻正瞪著她的兒子、媳婦。
"安家還要臉不要?你們光會在客人面前丟我們安家的臉!"安老夫人薄責之後,轉頭看向韓拓,"讓你看笑話了。"
韓拓淡笑搖頭。
"媽,怎麼會想到上我們這裡?"安東遠苦笑的問。
"來看我的孫女,她人呢?"
"她在樓上。"安夫人提到女兒時,難掩一臉的嫌惡。
"叫她下來。怎麼,客人來了,我孫女就見不得人了?"安老夫人又是一臉的不悅。
安可童在聽到她奶奶的聲音,神情頓時暖了起來。沒錯,只有奶奶疼她,當大家都在想念歌童的美好時,只有奶奶會多看她一眼。
"媽,我們絕對沒有那意思。"安東遠連忙澄清,並招來傭人,"快去請小姐下來,說老夫人在找她。"
韓拓頗有興味地看著這家人有趣的對話,一點兒都不無聊。
安可童聽到傭人上樓的腳步聲,連忙趕回房去,不想讓人知道她偷聽了他們的談話。
片刻後,她被傭人請了下來,以不疾不徐的步伐走下樓梯,安家的建築是開放空間式,她一眼就可以看到樓下的人,除了父母與奶奶外,只有一個陌生人。
韓拓背對著安可童,聽到有人下樓梯的聲音時,他才自與安東遠的談話中緩緩回首。
當他的目光觸及安可童美麗的臉蛋時,腦海裡登時被雷轟得一片空白。
那只能在夢中見到的人兒,讓他白天的生活如同地獄一般,使他眷戀夜色的一一
"童!"他不禁逸出一聲驚喊。
找到了,他無比熟悉的心愛人兒。
安可童冷眼看著韓拓,眼神是極度的陌生。
他是誰?
× × ×
今夜夢中,韓拓顯得異常興奮。
安歌童感到不解,只知道今天他睡得很早。
夢的場景是美國的地下鐵,一輛輛的班車停了又開,她知道這又是小牙今日看美國電影的傑作。
"你說過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騙得我好苦。"韓拓一見著她,便迫不及待在她的臉上撤下輕吻。
"我沒有騙你。"她眨著迷惑的眼睛看著他。
"但我今天看到你本人了,事到如今,你何苦再騙我?"對於她的否認,韓拓感到生氣。
"我本人?在哪裡看到的?"他不會發現了吧?不,倘若他發現了她的真面目,現在就不會如此平靜。
"你的名字是童,安可童。"
他的話像一枚威力強大的炸彈,投入她的心湖中,翻騰起洶湧的浪花。安可童?那是她的妹妹,也是殺了她的人。
"怎麼了?你臉色不太好看。"韓拓柔撫著她發冷的臉頰,關心地問。
安歌童的眼神閃爍不定,她避開他的呵護,卻又抬頭瞅了他∼眼,緊咬著唇不讓自己說出實話。
,'童,你不高興我們終於見面了嗎?"
"你又怎能肯定那是我?"她壓低聲音問道。
"那眼睛。嘴唇、鼻子,都是我在夢中見到你的模樣,而且她也叫童,若不是天底下難道還有另一個巧合?"他挑起一道眉笑問。
"她……那個我認得你嗎?"拓,你錯了,天底下偏偏就有另一個巧合,那才是的我。
韓拓緩緩地搖頭,"很奇怪,我能記得夢中的一切,你卻一點印象都沒有,當我們見面的時候,你只是冷冷地看著我。"
我怎麼有可能對你冷眼相向?拓,那不是我,安歌童一直希望他能分辨出她與妹妹的不同,但他似乎已經認定了可童便是她。
可是她能說嗎?能說她只是個娃娃嗎?
不,她不能說,也不會說。
她伸手緊緊地抱住韓拓的腰際,眨去眼底浮現的淚霧,小聲的問:"找到了我接下來會怎麼做?"
"追求你,然後把你娶回家。"韓拓的嘴角噙著濃濃笑意。
"就算她……那個我,一直不認得你?"她緊抱著他,依偎在他的胸瞠,此刻她感謝小牙,讓他的懷抱變得真實。
"就算花一輩子,我也要喚起你的記憶。"他的大掌揉著她細軟的髮絲,似乎想將她揉進身體裡。
安歌童閉起雙眼,淚水滲進他的衣服裡,她聲如蚊吶的說:"不會記得,永遠不記得了。"
"童,你想告訴我什麼?我沒有聽到。"韓拓執起她小巧的下頜,見到她長睫沾著淚水,"為什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