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邀請你與否的決定權在於珺珺。」煉居人無情地潑了老人家冷水,因為這件事他實在無法作主。
「我這麼做有錯嗎?」難道裴珺就不能接受他的心意嗎?
煉居人一笑,「我並沒有指責你這麼做是錯的。」
何遠壽不認為這是女婿對丈人說話應有的態度。
「我不懂你到底來這兒做什麼。」何遠壽想建立起自己的威信已經來不及,因為這小伙子所展現出來的氣勢已凌駕在他之上。
看一下時間,煉居人從椅子上起身,緩緩步向門邊。
「你要怎麼做,我不管,而且我也知道你不會更改決定,只不過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在我還未將珺珺帶回日本前,最好別讓你的那些女人們再來找她們麻煩。」
何遠壽一驚,「她們又去找冷翠的麻煩了?是哪一個?」
「我不知道。」煉居人真的不知道,因為每一個何遠壽的情婦都有可能。
何遠壽自覺理虧,轉而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要帶她走?」
「後天。」
「這麼快?」何遠壽的腦袋突然一片空白,然後閃過一則訊息而呢喃起來:「那冷翠一定會感到很寂寞。」
煉居人在已開啟的門邊做了補充:「不會,不會丟下母親不管。」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把我的珺珺帶走就算了,連她母親也要一併帶走?」何遠壽緊張地叫道。
他這一輩子一直無法娶其所愛,現在煉居人又要奪走他和愛人共度下半輩子的權利,未免太殘忍了吧!
「是非走不可,但伯母我會完全尊重她的意願。」
煉居人淡漠地說完後,不理會何遠壽的黯然而逕自關上門離去。
煉居人突然感到自己很幸福和幸運,至少他和摯愛之人能長相廝守一輩子,不會像何遠壽一般有遺憾。
第十章
等待是裴珺目前僅能做的事,窗外的斜陽還勾起了她淡淡的憂傷。
煉居人鍾情於她,她是知道,可她的認知卻告訴她,這份感情好像又缺少些什麼。
而且煉居人說明天就要帶她和她母親回日本。
事情看起來似乎很完美,但她總有股不安的感覺,或許是她仍心存芥蒂,認為婚姻是個枷鎖,所以才會如此。
難道她對他的考驗就要這麼結束了嗎?可她還未等到他開口說那三個字啊。
她貪婪而不知足,因為那三個字彷若是愛情魔咒,她需要它,再則他是她的初戀,也將是她最終的依靠。
所以她不甘願,他居然省略求婚的步驟就準備將她套牢。
什麼嘛!她沒好氣地瞥視床頭櫃上的護照,逕自胡思亂想著。
突地,嘈雜的叫罵聲擾亂了她的思緒,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搗亂聲,所以她的神經瞬間緊繃,旋即轉身衝下樓。
樓梯間的縫隙可以清楚窺探一樓的景象,而裴珺就是藉此看見一群女人牽兒帶女地圍在吧檯邊,像是登門討債般兇惡。
又來了!裴珺歎口氣,很佩服這群女人不肯放棄的毅力更甚於她,不過圍在吧檯內外的那些男人又是誰?那些人全都穿著黑衣,面對這群吵鬧不休的女人也只是緊皺著眉頭不曾開口。
有趣的是,她瞧見余雪燕頭綁紗布、右手上了石膏、左腳包裹著膏藥,以領軍的姿態向一名穿著灰色西裝的男子大喊:「就是他們,律師,我認得出其中的兩位,就是她女兒教唆、指使來對付我的人。」
灰衣男子移了移鏡框,手持余雪燕的驗傷單說:「裴女士,請你的女兒出來解釋一下,否則一旦殺人未遂的罪名成立的話,那就……」
「殺人未遂?我想殺的人在哪兒啊?」裴珺覺得莫名其妙地開口,直認為自己相當無辜。
「總算出來了啊。」余雪燕臉色一轉,馬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了起來。「各位姐妹啊,你們一定要幫我主持公道啊。」
「姐妹?」裴珺嘲弄地笑道,睨著這群人搖首,「你們什麼時候這麼團結了,真難得,拍張照留戀一下如何?」
裴珺的牙尖嘴利全仰賴這群女人造就而成,因為她們老愛找裴冷翠麻煩,但又相當害怕裴珺,所以若不是團結成群上這些人恐怕還不敢和裴珺正面起衝突。
余雪燕請來律師撐腰,更有這群姐妹壯大聲勢,聲音自然響亮許多,她冷哼,揚著褪色的眉毛鄙視道:「我不是來和你耍嘴皮子的,我今天來是要告你,你準備去坐牢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裴珺睇著她慘不忍睹的傷勢,突然想笑。
看著余雪燕那充滿仇恨的目光不時瞥向那群黑衣人,裴珺下意識地握著頸項間的鷹鎖煉,突地恍然大悟,她的腦中閃過一個想法,想知道自己是惹上誰了。
她撫著胸口大叫,認為打從進入櫻視影像會社開始,她就應該有所自覺才是,更何況煉居人所有的物品都有那個標誌,就是這煉子上頭的那隻老鷹。
原來她,裴珺,招惹到日本第一黑幫組織──闇鷹流的成員。
噢!複雜的情緒教她無法思考,只能怔愣地看著這些黑衣人,還有餘雪燕那一開一合的嘴巴。
剎那間,推門而入的俊美男子讓這群人止住動作。
煉居人緩緩取下墨鏡,露出一雙幽黑且蘊涵怒意的眼眸。
黑衣人一見他來,一改玩味的姿態,立刻對其畢恭畢敬。
煉居人緊抿著唇,迅速找到了目標。
沒想到何遠壽的「支票」還來不及兌現,這些人就已找上門。
他推開人群,看著余雪燕的目光冷然且充滿嫌惡之色,他一向認為打女人的男人最為可恥,可是他今天卻有想破例的衝動。
「帶她們出去。」煉居人下著命令。
黑衣人迅速將這群女人架出這個空間,獨留律師和余雪燕母子在內。
失去了姐妹們的支持,余雪燕開始心慌,而煉居人投射而來的肅殺之氣亦非她所能承受,她馬上往律師的身後一縮,故作鎮定地朝他喊叫:「怎麼,想、想打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