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蝶沒有耐心的打斷他的話:「設賣場就設賣場,干我屁事?」
「只……只有……開……開幕一下……下……」
「你是白癡啊!」還有人不知道白天是她睡覺的時間嗎?
「右小姐!」被指責之下,彼端的人口吃一下全好,頓時成了勇夫,也跟著大聲起來。」公司是看得起你才會對你百般忍讓,我跟你無任何關係,你沒資格這樣罵我!」
「哦!」右蝶挑起眉,原來這個世界上還存活著敢對她放話的人啊?很好!」
「可以啊,那你為什麼打電話來?」
「這……」一下子就被她打敗了。
「沒什麼好說了吧!再見!」
「右……」這聲驚慌被她用力的截斷,不過甩下電話才幾秒,電話鈴聲又響了。
「右小姐!」又是同一個人。
真不死心,今晚重複被掛了七次電話,他倒是愈挫愈勇。
對方搶在她發聲前開口:」雖然你很煩,我亦彼此彼此!你做你的,我也是照著自己的本分在做事,經理交代下來,我就必須要完成。連旗百貨現在的資訊門市已有五家,而我承認「EVAP"是沾了你的光,得到百貨公司最好的賣點設門市,還有,下個月初,連旗的高級員工進修,為了你,他們也破例集體前往橋傳專校上課。基於以上兩點,所以才會特別邀請你出席剪綵。」
右蝶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我還是不會去的。」這可是她破例聽那麼久的一段話而沒有插嘴的,對她而言是個了不起的極限。
「你——」
看在對方死纏爛打的份上,她難得耐心的解釋:「你說得好,大家都是盡本分在做事,而因為我的緣故對公司有那麼好的影響,老實說我是很得意,但別跟我提橋傳,那不是我的本意,連旗來不來上課我也不會餓死!所以根本用不著去討好他們。」
「那麼看在公司的面子上呢?」公司對她實在是寵愛有加,這等態度是眾人皆知的,就當是回報公司總可以吧?
「很抱歉。」她沒有這方面的認知。「我做我的設計,與公司只是純粹的利益關係,公司付我錢,我幫公司設計東西,其它的事皆與我無關。」
對方聽得啞口無言,半晌才說:「僅僅只是開幕剪綵幾分鐘,只是佔用你一些些時間而已。」
「對我來說,睡覺比剪綵來得重要!」
「你太孤傲了!白天出來走走不也很好?」
這人真的是白癡嗎?竟然企圖與她聊天、還直接批評她的個性?真是向天公借膽,給他三分顏色就開起染房了。
「因為一般人的生活步調都是在白天裡進行……」他滔滔不絕的說道。
「喂!這只是你的觀點,還有,你的話題也扯遠了。」
「那個先不談了,我們來談些別的。」他顯然已經「聊」出興致了。
她第一次發現有人會喜歡跟她「談天」,真好笑。
「你逛過街嗎?」他問。
「廢話!」
「到過連旗百貨吧?」
「沒進去!」因為迎面而來的香水味她不喜歡,所以從不進去百貨公司。
「剪綵那一天可以去看看……」
右蝶冷笑,有些無可奈何,公司真是知人善任,這名公關無所不用其極的「關說」功夫不能說很厲害,但還真是懂得死纏爛打,不過她耳根子太硬、心如堅石。
「好了,話題就此結束!」
「等等!」被掛了七次電話,他有了心得,連忙抓住時間說:「還有一件事我沒說。」
「什麼?」她的耳朵快長繭了,不耐煩的問。
「早知你不會來,所以對你特別做了些調查。」
「調查?」右蝶蹙起眉。
「你是英國皇族之後。」
這個大家都知道啊!
對方繼續說:「雖然你不是純英國人的血統,因為到了法督公爵一代娶了中國女人為妻,你母親又是個美國人,所以你算是個多重混血兒,平輩裡,唯有你是女的,因此倍受寵愛,這可以解釋你為何那麼不可一世。」
聽了那麼久,右蝶還是聽不到重點,他說這些她已經知道的事做什麼?她的家族連她自己都懶得去研究,太複雜了!為什麼她爺爺姓「右」,她也莫名其妙,難不成他知道啊?、
電話那端的人笑了起來,「我叫葉資遠,法督公爵娶的中國女人是我的姑婆,你不知道吧?」
「廢話!」她心中隱約的憂慮彷彿呼之欲出。只要提到奶奶,她知道一定不會有好事!
「這也是公司為什麼派我來跟你協調的原因,老實說,我根本沒見過你,只聽過你的事,沒想到當真如此。」葉資遠煞有其事的歎口氣,「本來我是不想說的,但你實在太過囂張了。」
「喂!」別以為是親戚就可以這樣跟她說話。「你真的是廢話太多了,我沒空聽你瞎扯,就算你是我表兄弟又如何?」
「好吧!我找過姑婆。」他直截了當的道出。
完了!她右蝶天不怕地不怕,唯對奶奶言聽計從。
他不懷好意地道:「她對你日夜顛倒的生活很反感,所以「下令」要我盯好你,這次非參加剪綵不可!」
「我憑什麼相信你?」
「好吧,姑婆告訴我,你小時候因為太過凶悍,所以沒人敢惹你,有個傢伙企圖綁架你卻被你打得落花流水,還有小學時……」
「好了!」她無心聽下去,就算他真的是表親吧,那又如何?
「姑婆本來找不到人管你,正好我跟你同公司,她當然將這個任務委派給我!現在,你一定要聽我的。」
「休……休想!」她抵死不從。
「是你逼我用這一招的。」他可得意了,總算有克住這位被捧上天、目中無人、自私自利的「表妹」的辦法。
這一次,換他興高采烈、理直氣壯的將電話摔上,氣得右蝶差點腦沖血。
第三章
本來說不來參加這個剪綵活動,但現在右蝶還不是窩在位置上打呵欠。說什麼只有短短的幾分鐘,她來了半小時也沒什麼動靜,人來人往真是不習慣。在白天,她的火氣完全燃燒,盯著那群衣服整齊、西裝筆挺的男人、穿著套裝的女人圍在一起寒暄,表演著自以為是上流人士的高尚舉動,臉上的表情怎麼看都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