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她很努力的回想今天早上她到底放了什麼。「管家把我煮的東西都吃完了啊。」
他以嘲諷般的口吻說:「他一定偷偷將東西倒掉了,你以為你煮的是山珍海味啊?」
唉……她又失敗了。
他腿部包裹傷口的布染上了一大片血,他將布拆下審視傷口。
這個不大不小的傷口,不知是刺了多深?
「對不起。」她膽戰心驚的看著傷口,「如果你沒有護著我,受傷的人大概是我。」
她很懊惱的抓起布,一邊拭去他汩汩流出的血液,一邊思索著該如何止血。
「死不了的。」他淡淡的回了一句,因為不習慣她的觸碰而縮起腿。
「別動!」她的小手壓住他的,她微蹙的眉頭看似不悅,「我想都是因為你亂動,才會一直流血,早知道就別亂找出路。」
「你在說什麼呀?」到底是誰害誰的?
他惱火的推開她的手,更牽動了她隱忍已久的怒氣。
「叫你別動你還動?你不痛我很痛耶!」
「受傷的人是我,你痛什麼痛?」
「我都說我喜歡你了嘛,你受傷我就會心痛啊。」
「神經病!」
「什麼神經病?」她氣得哇哇大叫:「我可是關心你耶,好心沒好報!」
「你耳聾啊?我不需要神經病的關心。」
他狐疑的看著她,她是怎麼回事?是雙重性格嗎?此時此刻的她就像在相親宴上一般,強悍易怒。
「真是的!」看到他的傷口又沾上了些許泥土,她微微傾身,朝他的傷口吐了兩口水。
此舉令他一陣驚愕。
「你幹嘛?」他不能理解的瞪著她,「你想報仇也用不著在我的傷口上吐口水吧?」
她將一隻空瓶子丟在他面前,「沒水了。」
「沒水也用不著用口水啊。」
聞言,她反而變本加厲的又吐了兩口,嚇得他幾乎想跳起來。
「很髒耶!」
「髒什麼?」她對他的大呼小叫不予理會,輕輕的一邊擦拭一邊道:「口水搞不好可以止血呢。」
「這是什麼歪理?」他連忙制止她,「這完全沒有科學根據,況且你剛才才吃過便當,也不知道你放的調味料,透過口水會產生什麼化學作用?」
「我才吃一口耶。」她抗議:「東西難吃並不代表有毒吧?」
「我怎麼知道?」
「這時候別跟我吵行不行?你到底要我怎樣你才會開心?」
「滾一邊去!」他大聲喝道。
她不理會他的怒氣,但待清理完傷口,她想也不想的又從自己的衣服撕下了一片布。
瞥見她破爛的衣服,他不悅的斥道:「你如果不想穿衣服的話,乾脆脫光算了!」
她一聲不吭的包紮傷口,他忍不住煩躁的低咒,只見她安安靜靜地將傷口處理好之後,靠坐在另一邊閉目神。
「喂!」他因無法忍受她的不理不睬,便不耐煩的吼她。
「別再亂動,要是傷口又流血的話,我就沒辦法了。」
一說完,她將頭埋入膝蓋間,不爭氣的淚水使她紅了眼眶,極為沉重的心理負擔迫使她閉上眼,突然襲來的睡意完全沒有被濕冷的環境影響,她真的累了。
兩人之間一陣靜默,忽然,他挪了挪身子,一把摟住她毫無衣物遮蔽的腰部,企圖為她帶來一些溫暖。
他抬起她的頭,將她小巧的身子擁住。
望著懷中緊閉雙眼的她讓他有些不捨,執起她纖細的小手,他憐惜的看著上頭的紅腫。
忽地,見她打了個冷顫,他不由得加重了擁抱的力道。
她的體溫好低啊!
亞德瞅著她沉睡中的臉蛋,彎彎的柳月眉下有著如扇般的睫毛,紅艷欲滴的櫻唇,還有她細嫩的膚質……
為什麼?
這個女人為什麼會毫無怨尤的為他做這麼多事?
他未曾善待過她,更不曾假以辭色,他並不認為他的生命中會需要一個「妻子」來滿足他。
不是嗎?
第九章
當清晨的第一道曙光乍現,雨已停歇。
環顧四周,亞德立刻找到了方向,他亟欲叫醒懷抱中的人兒。
「喂,要下山了,起來!」
見曲薇丹癱軟的身子動也不動,他立即不耐煩地說:「睡了一整夜,你是豬啊?起來!」
她嬌小的軀體終於微微的動了一下。
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蛋,他不禁有些擔心,他伸手探向她的額頭,旋即蹙眉,當他摸到她火熱的肌膚時,他煩躁的低吼吵醒了她。
「嗯……」
她朱唇微啟,見到他靠得如此近時,混沌的意識突然變得清楚,她下意識的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卻產生一陣暈眩。
他關切的道:「你發燒了!」
「大概吧……」
她只覺得天旋地轉。
「過來!」他威嚴的命令。
她反問:「幹嘛?」
「噦唆!」
他索性使勁一拉,立刻將她帶入懷中。
撞上他溫熱的胸膛,她忘了臉紅心跳,才正想生氣,就看見他將他自己的衣服往她身子裹了上去。
「這樣可以舒服一點。」
一時間她忘了怎麼說話,只能愣愣的看著他。
他擁著她站起身,朝著某個方向前進,途中不曾停留的腳步,令她無法承受,而他微跛的步履提醒了她。
「你可以走慢點,否則你的傷口又會流血。」
「你懂什麼!」他著急的瞥著表上的時間,「今天要去日本……」
「日本?」她羨慕的說:「去哪裡玩?」
「不關你的事!」
過了一會兒後,兩人終於來到鋪蓋柏油的路面。
她不但不介意他的惡聲惡氣,反而仰起一張小臉,變得神采奕奕。
他怎麼覺得她的眼神看起來很怪,是燒昏頭了還是怎地,她的表情怎麼愈來愈詭異?該不會……
「我要去!」曲薇丹興奮的說。
果然!
「不行!」他馬上大聲的拒絕。
「拜託啦,我想去北海道泡湯。」她異想天開的說:「那裡有個摩周湖,是一個有濃霧的神秘湖喔,湖水的清澈程度可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呢……」
「你別得寸進尺。」
他無情的鬆開手,在她反應未及時將她摔入地面,毫不留情的繼續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