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怎麼這麼說?」她的耳朵是不是有問題?眼前這個冷血的人是她的母親嗎?班辰智的不動聲色更讓她火大,她忍無可忍的吼道:「你和媽是怎麼了?我才不管什麼公私分明,我只管對與錯的問題,凡凡受傷了,錯不在她,媽不能將所有的錯全推給她,這對她很不公平!」
「你是我女兒,怎麼幫起別人指責我?」班母冷酷的語氣傳達了她的不悅。
「她才不是別人,她是你未來的媳婦!」班夢飛提醒她。
「未來?」班母淡漠的低哼了一聲,「現在我承認與否,還是個問題。」
手術室的門悄悄的打開了,巫凡凡慘白著臉,靜靜地將二人的爭吵聽入耳裡,心格外的疼痛。
椎心刺骨的痛楚在她的心中蔓延開來,她不能反駁班母的指責,因為現在的她的確沒有資格成為她理想中的媳婦,因為她不合格的地方太多了。班母還提醒了她一件事,她不能依賴班辰智的愛,而覺得一切都得順應她的要求。
拍照、訪問是她的工作,她現在是記者,就必須做到記者該做的事!
「凡凡!」班夢飛來到她身邊,忙著審視她的傷口,紗布遮去了她的左眼,模樣相當狼狙。
當巫凡凡再次抬起頭時,她以堅定的目光望著班母,現下她已不再彷徨,信誓旦旦的宣告:「我絕對會做到成為你媳婦的條件!絕對!」
「我會看著。」班母冷漠如鷹的脫了她一眼,掉頭就走。
巫凡凡推開班辰智遞來的雙手,也不需要班夢飛的撓扶,她踩著穩穩的腳步,直挺挺的走出了醫院。
她驚覺自己對班辰智產生了極大的依賴,以至於在遇到瓶頸時她只懂得避開;而那份要不得的依賴感讓她明白班辰智對自己的重要性,以及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慢慢萌芽的感情,只是她尚未察覺而已……但當她自玻璃門上看到自己慘不忍睹的模樣時,醫生的叮嚀再度帶給了她打擊。
這個傷口會留下一道疤痕,對一個女孩子而言,一旦臉上有了缺憾,就好似抹煞了她應得的幸福一樣……為了這道疤痕,還有她的愛情,她已真正地決定要替自己去爭取一些東西了!
第七章
自從秀場事件後,巫凡凡像變了個人似的,勤快地跑遍各大秀場為時尚報導帶回新穎獨特的照片和見解,也在每天回班家前去媽媽教室學習烹飪技巧,忙得比班辰智還沒空休息,這也讓她體會到好友薛韻兒的辛苦。
這天夜裡,她剛下課,望著手中比披薩還扁的蛋糕,她頹喪的歎了口氣。
學習烹飪已有二個星期,也許是她缺乏這方面的天分,無論她怎麼努力,還是做不出像樣的料理。「歎什麼氣?」
街角,班辰智降下車窗,望進她疲憊的眼底,不禁有些心疼.,她能努力振作的確是件好事,只不過這段日子裡,他們相處的時間變少了,而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機會亦少得離譜。
「沒有……」她淡淡地吐了口氣,心不在焉地問:「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去中部了嗎?」
與他相處的時間,她只需用十根手指頭就可以算得清楚,這就是他的生活,除了忙碌之外,還是忙碌;不過最大的原因是,她總是刻意避開他……因為那道醜陋的疤痕已牢牢地刻在她的眉角,面對他只會加深她的自卑感。
「幹嘛不說話?」
班辰智溫柔的撥開她用來遮掩傷痕的瀏海,敏感的她立即退了一步,拒絕他的碰觸。
「我、我沒有不說話,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緩緩坐進車內,始終怔怔地凝視前方。
「凡凡,你有沒有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變遠了?」他難受地說完才將目光調向前方專心開車;打從那件事發生後,她的心似乎全交給了工作,那麼他呢?
「遠?有嗎?」她心虛的笑道:「因為我們都是大忙人吧!」 「你是不是在躲我?」他問。
班辰智的問話讓她心驚,她搖搖頭,有氣無力的否認:「沒、沒有啊!你本來就忙,而我,為了證明自己能勝任記者的工作不得不賣力一點,你不要想太多。」
「哦?那今晚我要將你牢牢地鎖在懷裡,你可別想逃!」
他堅定的口吻和認真的眼神,令她的心登時揪緊。
「你在說什麼呀?我、我很累,為了公事,我覺得睡書房也……」
「那可不行!」他無法忍受被冷落,更不可能讓她一直把書房當成臥房,她擺明了就是在躲他。
「你幹嘛突然這麼說?你之前都沒有意見啊!」她根本沒有心理準備和他同房。
他輕輕一笑,「之前我沒有表示意見,並不代表我已經同意。」
「你到底在想什麼?」她不敢想像和他同房的結果,她光是面對那張床都有問題。
「我並沒有在想什麼呀!是你想太多了吧。」他意有所指的說。
為了轉移話題,她將手中的蛋糕湊到他眼前。「你要不要吃?我想你應該不想吃吧,你先停車,我拿去丟掉,不然帶回去會被笑。」
他看著眼前的「不明物體」,回想她之前帶回家的幾樣「食物」,通常都不太像它原有的名字,不僅外觀極為糟糕,味道更不甚美味。
可是……「用不著拿去丟掉。」他說。
「為什麼?」揚揚手中的蛋糕,本以為有機會逃開的她有些失望。
「因為我要吃。」雖然他工作忙碌,但有機會嘗到她親手做的食物,他才不願放棄。
「你要吃?」她以為自己聽到了一個笑話,對著失敗的作品大叫:「這種難吃的東西你也要吃?你的胃沒問題吧?」
「你怎麼這樣批評自己做的東西?或許真的很難吃,不過對餓了一天的我來說,再難吃的東西我還是吃得下。」
她對他似好似壞的評語有了意見。「反正就是難吃嘛!那你幹嘛還吃?」
他忽然轉頭凝視她,以一種令她難解的目光靜靜地看著她,然後他歎了口氣,神情透著濃濃的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