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姐,妳來得正好。」班夢飛已走回桌前找出了請假單填好,交給杜鵑。「家有急事,所以請准許我請一天事假。」
回答她的,卻是宗煦衡的質問--
「有什麼急事需要妳在當天請假?」
班夢飛半挑柳眉,冷笑響應:
「這是個人的私事,我想宗先生沒有興趣知道,也不必要知道。」
「公司有公司的規章,請事假最長只能以三個小時為限。」
宗煦衡的語氣無情絕冷,聽在班夢飛耳裡只覺他是故意刁難。
她依然取了皮包拉著閻虹音準備離開,臨走前,她禮貌性的向主管請示:
「那麼,超出的時間不管是曠職論還是扣薪水,悉聽尊便!」
回眸時,她瞥見宗煦衡眉宇間的那道溝更深了!淡淡地一抹笑當是她送給他諷刺的禮物,她這才大大方方的離去。
明顯地,她能感受到有一道犀利的目光尾隨著她,她倒也不在乎。
閻虹音卻是以玩味的目光迎視宗煦衡憤怒的眸光,直到電梯門關上為止。
***
在擔任模特兒時,班夢飛是以完全不同的面貌呈現在攝影機面前。
今天除了拍沙灘照之外,還有手錶的代言廣告將一起拍攝。
寒冷的海風從四面八方吹來,模特兒們必須克服寒冷及被吹亂頭髮的狼狽,很是辛苦。休息的時候,化妝師們忙碌的為模特兒補妝,班夢飛習慣性的由他們打理一切,自己則選擇閉起眼睛小憩。
「班小姐,等一下可能要將沙抹在妳身上,會有些冷哦!」造型師憐惜她的身子是否能受得了,有些擔心。
班夢飛輕搖著頭,一點也不介意。
「夢飛,妳真是天生的模特兒呢!」閻虹音的聲音聽起來微微的發抖,「我都快冷死了!」
「妳要下水,而我不用!」班夢飛取笑她,「我還比妳幸運一些呢!」
「對了,等一下男主角可能會擁抱妳哦!」閻虹音欣羨不已地說:「他可是號稱為MD一顆閃亮的新星,曾經是世界冠軍的男模呢!」
「我家也有三個了!」班夢飛提醒她,「更何況我對小男生沒有興趣。」
閻虹音沉默了片刻,一開口語出驚人:「是嗎?我一直想問,宗煦衡到底對妳做了什麼,讓妳做了這麼大的改變?」
此刻班夢飛的心猶如死水。
也許在之前,她會因為宗煦衡這三個字而心痛,現在她的痛不知不覺已被冷漠取代,她因為工作的勞累,幾乎在短時間內已經忘了曾經喜歡他的事實。
當然,這也是她刻意造成的結果。
「妳和我一樣,對他有些誤會。」班夢飛大方的坦誠,「我原本以為他對我有份特殊的情感,其實他根本把我當成了白癡!」
閻虹音對她一番冷靜的說辭感到疑惑,「白癡?我以為……」
「沒有什麼以不以為,我不擅猜測,也不愛猜測!」班夢飛輕描淡寫地述說那一晚的情形,因為她閉目養神,所以並沒有看見閻虹音臉上有多麼訝異。
「所以妳別再猜了!我就是被人家認定是個太閒的女人,所以我才想找些事讓自己忙起來。」
「據我所知,妳從不認真看待妳的未來。」閻虹音直言,「我倒認為妳是因為被他刺激,才會想用工作來麻痺自己。」
班夢飛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淡淡地說道:
「無所謂,我已經不想和他有交集了。」
「是嗎?」閻虹音瞪著闖入現場的人影,泛起一絲詭譎的微笑。「如果他不想這樣結束呢?」
「什麼?」班夢飛不明白她的意思為何,睜開眼的剎那,她的目光立即被逼近的人影吸引過去。
宗煦衡大搖大擺的走到她面前,一張臉冷酷得像冰天雪地。
班夢飛不解的先行發問:「這麼巧?宗先生也到這個海灘來談生意?」
「妳是什麼意思?」宗煦衡摘下墨鏡,眸子裡的憤怒猶如兩把利箭,銳利的朝她射來。
班夢飛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的問話。
宗煦衡在消失的幾天裡是為了追查兇手而忙碌,然而他的腦海裡依然全是她的身影,在事情有眉目後,他迫不及待去公司就是為了見她一面,她卻硬生生地離開了他,並且預備將她隱藏的美貌公諸於世。
他憎恨所有曾經直視過她的人,因為,他是她的!不行!他不允許她站上舞台。
「妳為什麼要違背妳自己先前的堅持?」他正色的質問她。
班夢飛疲累的歎了口氣,緩緩地答道:
「很重要嗎?幾天下來,我倒覺得這個工作可以讓我睡得更好!」
「班夢飛,妳的用意是在氣我嗎?」他不得不做此聯想,他明白那晚對她而言無疑是個傷害,但他將會給她滿意的解釋。
她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我幹嘛氣你,宗先生?」
「夢飛,妳是不是誤……」
「班小姐,請過來嘍!」
副導的呼喚聲打斷了宗煦衡的話,班夢飛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奔去,然而一隻強而有力的臂膀卻擋去了她的路。
「小夢飛,別去!」
她睇著他毫不隱藏複雜情緒的熾烈星眸,冷聲回絕:
「你只需管好你的事,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也不需要聽你的話。」
「我是妳的上司!」
「抱歉,我的上司是那位美麗的杜鵑小姐!」班夢飛看著等候已久的劇組,絕情的離開他。
宗煦衡靜靜地看著她走向攝影工作人員,瞇起的雙眼卻仍銳利的緊盯著她的一顰一笑;所有的一切變得刺目,他心中憤怒卻無法發洩出來!
他相當訝異她的改變。她完全不給他解釋的機會,而且甚至失去了以往對他的愛戀,他沒有想到言語的傷害對她而言比利刃更甚!
他做錯了嗎?不!他不會錯的!絕對不可能有錯!
***
「妳確定要讓他在一旁觀看?」閻虹音靠了過來,只覺得宗煦衡的眼神令在場的人全都膽戰心驚起來了。
「腳長在他身上。」班夢飛淡漠地說,根本不想理會那對憤怒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