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確定……妳可以在他的監督下工作?」閻虹音好事的問了句,因為等一下可是有個男主角要入鏡,這……
班夢飛努力的將注意力放在工作上,身體被抹上沙時一陣又一陣的冰冷令她的腦袋倏地清醒,在海風不斷的吹拂下,她已經冷得不想說話了,腦中只有老管家叮嚀的話語,說什麼要注意身體……
完了!班夢飛直打哆嗦,她相信今天折騰下來,自己鐵定感冒。
忽然,一隻手狠狠的揪住造型師的手臂,她耳邊立即響起造型師痛得哇哇大叫的哀號,還有充滿肅殺之氣的低吼--
「她很冷,別弄了!」
班夢飛的聲音全都因寒冷而發顫了:
「你……你幹什麼……我在……在工……」
「這是什麼工作?」宗煦衡不由分說抓起一件名牌大衣就把她全是泥沙的身軀裹住。
班夢飛想閃,卻被他抓得牢牢的,現場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擾亂,工作人員被他駭人的神色嚇得躲得遠遠的,一點都不敢靠近。
班夢飛簡直氣炸了!
「宗……宗先生!你打……擾到我了!」
「我哪裡打擾妳?」他瞪著她上半身的單薄運動型泳衣,又氣又怒,再加上剛才造型師在她身上塗抹的行為,他更不能接受!「妳為什麼讓別人碰妳?」
班夢飛朝無辜的造型師瞥了一眼,沒好氣地解釋:
「你到底……有完沒……完?我都說了……」
「所以我才不要妳做這種工作!」他固執的說。
班夢飛很想大聲的斥喝他的無理取鬧,只不過聲音就是因為寒冷而失了氣勢,讓她覺得更無可奈何。
「你……你干涉太多了!我不需要你來告訴我……要做什麼事,你……」
「至少,我還是妳的上司,況且我並未接受妳的請假申請!」他義正辭嚴的說著,一雙手愈握愈緊,因為她的體溫實在太低了。
「你……你到底想怎樣?」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這個既混亂又尷尬的局面,偏偏她的好朋友和劇組人員還是站得遠遠的。
「我帶妳回家!」他話還未說完就已急著拉她離開。
她嚇了一跳,扯住他的手喊道:「你開什麼玩笑?我……我不能走……」
「這裡有誰敢阻擋我?」
宗煦衡森冷的鷹眸一瞪,讓原本想上前幫忙的人又縮回了腳步。
班夢飛轉而找尋好友的蹤影,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閻虹音居然縮回自己車上吃起泡麵來。
「你放開我!」班夢飛只好自救了!「你以為……你是誰呀?你這樣會造成我的……損失,你聽見沒有?」
「妳的損失是妳的事,我只管我的損失!」宗煦衡冷不防一把將她抱起,也將她所有的憤怨嚇了回去。
眾目睽睽之下他居然就這麼將她擄走了!班夢飛腦子裡一片空白,他到底想幹嘛?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她要怎麼向MD的大家長和廠商交代?
她完蛋了!
班夢飛有如被拎上車的垃圾,車門尚未關妥,宗煦衡已火速的踩足油門離開海灘。
車廂內的溫暖讓班夢飛恢復了正常,她當場破口大罵:
「你到底在幹什麼?放我下車!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這麼做?」
「我是為妳好,妳看看妳自己!」他憎惡的瞥了她一眼,冷聲道:「有穿等於沒有穿,在這麼冷的冬天,他們為什麼不為妳的身體著想?」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會照顧,用不著你來關心!」她奮力想拉開車門,然而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方法,她居然沒辦法打開!
「妳是在氣我,對不對?」他針對她突然熱中事業相當有意見。
她怪叫了一聲,對他的執拗同樣不能理解!她已經做到和他成為兩條並行線,這不是他最期待的事嗎?現在他是來阻止她,還是想挽回什麼?
問題是她和他之間,似乎沒有什麼需要挽回的東西,不是嗎?
「隨便你怎麼說,我已經不想和你有所牽扯,而且我現在過得很好,不需要你多管閒事。」
語畢,她聽見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沉默片刻,他終於鬆口道--
「夢飛,那天晚上如果我沒有那樣說,杜鵑會有所誤會!」
「誤會?那就代表你很在乎她嘛!」她沒有預料到自己的心居然因此而仍有刺痛的感覺。
她不想說話,只希望自己能有足夠的時間療傷。
然而她明明已經藉由工作的忙碌忘記了對他的依戀,為什麼這一切會像根拔不掉的針,仍隱隱約約的停留在那個缺口上?
「夢飛,我的意思是……」突然間,他發現連解釋也相當困難了,因為只會愈描愈黑,更讓誤解加深。
她冷冷地看著窗外,根本不想聽他說了些什麼。
「你快送我回MD,經你這樣一鬧,我得回去接受我媽的罵了!」
「我不會讓妳回去的!」他說。
她驚愕的調回視線,瞪著他。「你是什麼意思?」
他冷不防拉扯她身上的外套,眼裡忽然充滿著熾烈的火花,深深地瞅著她不放。
「我不會讓妳以這副模樣去見人的!」
「你……」她好氣啊!他又憑什麼主宰她的生活方式了?而奇怪的是,她居然因為他這樣的眼神開始心跳加速!
真該死!她深深的責備自己,為什麼她要自討苦吃?為什麼她愈想離開他,他偏偏要死抓著她不放?
「你沒有權利為我決定事情!」她正色道:「宗先生,如果你再這樣為所欲為,我將會採取法律行動!」
他肅穆的神色一變,雙唇勾起一道調皮的弧線,似諷刺的取笑著她:
「妳大概忘了吧?法律無法約束我,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沒有任何人可以管得了我的。」
她麗容倏地一僵,對他的蠻橫專制有著無限的憤恨。
她是個自由的個體,什麼時候連靈魂都賣給他了?
「好呀!」她忍受著一發不可收拾的怒火,寒聲道:「大家走著瞧吧!我沒必要跟著你的腳步走。」
「哦?是這樣嗎?」他悶哼了一聲,她也變得不受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