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底是怎麼對待她的?
臉也腫了,青一塊紫一塊,看得他好不心疼和滿心憤怒。
望著他細心地擦拭,醫神若有所悟,「我要幫她檢查傷口了,你不出去嗎?」
「不用,我要看她的傷口。」邢西領堅決地說。
醫神手一擺,站到床前拂開卓敬西胸前的衣服,赫然,兩人被眼前所見驚怔住。邢西領咬牙切齒的盯著她的腹部痛喊:「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傷她?」
「我說過她跟著你不安全!」醫神狠狠地咒罵,在卓敬西的腹部輕輕一撫。僅只是像微風般拂過,她便痛楚不已的低喊出聲。
「他們還傷了你哪裡?」邢西領拭去她額間的冷汗,心亂如麻。
卓敬西搖搖頭,虛弱地吐氣。「沒有了……他們只打我的……臉和肚子……」
「她的肋骨斷了一根,必須動手術。」醫神抬眼正視邢西領,「這件事不能鬧大,所以不能去醫院。」
「我知道。」不然,他老早送她到醫院去了。
「回台灣!」醫神說。
「你在香港沒有可以動手術的地方?」以敬西目前的情形,絕對不適合搭飛機。
「有,但是回台灣才是上策。」醫神解釋:「在香港任何一個隱密的地方休養,都會被梟王找到,我不想再冒險。香港這個地方,梟王太熟悉了。」
邢西領取出一張紙問:「這是你留的嗎?」
醫神搖頭。「我人本就在尖沙咀,看到你進了大廈而不見敬西,才跟了過去。」
「那麼會是誰呢?」邢西領撥開卓敬西額間散落的髮絲猜測著。
「會有這麼詭異行徑的人只有一個--」醫神感受到邢西領的改變,提醒他:
「是梟王。但是我不能理解他為何會通知你去救敬西?」
「敬西是他唯一的敵手,時候未到,他不會讓她死。」邢西領只能這麼想。
「也許在賣場裡,他聽到了我的話。」
「賣場?談話?」醫神困惑了。
「我必須收回先前對敬西的觀感。」邢西領愛憐地輕撫卓敬西紅腫的臉頰說:「我言不由衷,其實,我是愛她的。」
醫神感受到他的真誠,大大的歎了口氣。「你也有這一天?」
「我沒有說過我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因為我知道她們在我心底的角色是什麼。」邢西領很瞭解自己的變化,「她對我具有意義,我一直很清楚。」
「很抱歉我必須潑你冷水。」醫神說:「你愛的是這一面的她,你瞭解的,也是這一刻的她而已;她的過去,你一無所知。」
「你想說什麼?」
「一旦她恢復以前的記憶,她絕不是今天這個樣子。」
「我知道。」
「我指的是感情觀。」醫神淡淡地說:「她接不接受你是個問題。」
「她會忘了我?」邢西領不明白。
這一點,連醫神也無法確定。「這種事很難預測,她可能會記得,也可能不會記得,又或者她記得,卻刻意忘記……」
「什麼?」
「談這些都還太早。」醫神撫著額,言歸正傳:「你的意思是梟王在賣場聽到了你的心聲,才讓你去救她的?」
「我想應該是。」
「這裡已經不安全了,不管梟王在想什麼,我們都得趕快離開這裡。」
「最快到台灣的方法是--」邢西領直覺醫神絕不會去買機票,太慢了,
「給你二十分鐘。」醫神開門前回頭一瞥,「我們立刻可以回去。」
醫神走後,房內陷入一片沉寂。卓敬西感覺身體被擁住,移動讓她不住痙攣,她睜開眼,模糊的影像費了她好一陣工夫才看清楚,觸及邢西領一向炯亮的目光竟然佈滿血絲,晶亮的眼眶也泛起蒙霧,她好震驚。
「對不起。」他緊緊的摟著她。
「好在你及時趕到……」她輕聲地響應。
「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他輕啄她的額頭,生怕弄痛她。
「我會跟著你……」
「我不要妳跟了!」他說,感覺懷中的身體倏地緊繃,他接著又說:「我跟著你就行了。」
她沉醉在他的目光下,緊繃的神經立即舒緩。
現在,他要確定一件事,「你愛我嗎?」
「愛?」她不瞭解這個字的意義;可是,卻出現了排斥的感覺。
邢西領換了種問法:「你討厭我嗎?抗拒我親你嗎?還是不喜歡我抱你?」
卓敬西怔忡了一會兒,她不討厭,甚至很喜歡;但那股排斥的感覺又是什麼呢?
「怎麼樣?」他慌張起來,想那麼久,難不成……「連好感都沒有?」
「不!」她急急地說:「我很喜歡,我都喜歡。」只是……
「那就是愛!」得到她的答案,他滿意極了。
「是嗎?」她狐疑。
「對!」他終於可以向她要這個答案了,「說你愛我。」
「幹嘛說?」
「快說啦!」
「我愛你。」她一向屈服於他的命令,但這一次,她是由衷的表達。
可是她仍不瞭解,這句話有那麼重要嗎?
看得出來,他很高興就是了。
第九章
「你的意思是說,她連為什麼被打都不知道?」右蝶驚天動地的看著邢西領,愕然地說:「甚至連他們說些什麼都不記得?」
邢西領點點頭,對他而言,這很平常,也很棘手,因為無從查起。
「喔!」右蝶無奈的一拍頭,打心底佩服卓敬西這個女人。「她不只記性不好,簡直笨得可以……」
邢西領一語不發的將她推出房門,他忍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卓敬西清醒過來,哪有空聽右蝶在這裡哇哇叫。
卓敬西對右蝶的印象始終停格在「說話大聲、脾氣很大」,因為每次右蝶都是以此貌出現,要她不往這方面下評語也很難。
支開了閒雜人等,邢西領端起粥坐到她身側。「餓不餓?傷口痛不痛?」
醫神的醫術果然高超,劇痛早已不在。她搖搖頭,「不痛了。」
他伸手撫摸她蒼白臉上印著的紅腫,不住的心疼,一邊將匙中的米粥吹涼送入她嘴裡,「醫神說你現在只能吃流質的東西,所以要多吃點才不會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