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個子邪邪的一笑,彷彿在嘲笑著她的「武器」。
「丹不會放棄每一個他曾控制過的女人,你應該明白。違抗者,只有死路一條。」
「梅婕呢?」花娌妾怯怯地問,這是她一直最想知道的事情。
「死啦!」矮個子的語氣,就像在講天氣般毫不在意。
她強裝的堅強立刻被這句話給完全擊潰,淚水不能自制的流下,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完全忘了反抗,只是反覆喃喃地念著:
「梅婕死了……死了……」
「是你害死了她!」矮個子上前一跨,順利地將她抓住,在她的耳邊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她到死前才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她的遺言是——不該幫你!」
花娌妾張著空洞無神的大眼,早已看不清他臉上奸邪的微笑,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只是重複著他的話:「不……該幫……我……」
「沒錯!」他繼續說道:「她很後悔,她要你償命!」
她渾身一震,雙腳幾近癱軟,雙唇顫抖。
「償命……償命……」她恍惚地念著。
她虧欠梅婕的何止是一條命?
「你該知道怎麼做了吧?」矮個子向門口的高個子使了使眼色。
高個子點點頭,走過來,不由分說的將花娌妾一架,往樓梯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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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主人。」矮個子飛快的跑到阿克銅跟前。「找到了,找到別針了。」
阿克銅一回頭,震驚的看著花娌妾,她為何會如此恍恍惚惚?
「我們上樓的時候,花小姐正想要離開,我們在她的行李找出這只別針。」矮個子的手一攤,一隻別緻的藍鑽別針出現在阿克銅眼前。
阿克銅的心揪緊,頓時氣憤地大步一跨,抓起她的衣領,不斷的搖著她吼:
「你說,你為什麼這麼做?」
他的怒吼不僅讓在場的所有人靜止了動作,更讓神情恍惚的花娌妾清醒了一半,望著阿克銅,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對不起梅婕,這是她這輩子的痛,她萬念俱灰,已無心求生。
「對不起……」這是她最想對他說的話。「我不該騙你,我其實是……」
「主人,該怎麼處置她?」矮個子連忙打岔,生怕她會說出不利丹的事情,他湊到阿克銅身邊問。
阿克銅難以置信的搖搖頭,百感交集,心中除了氣憤還有被欺騙的難堪:他早已忘了她是名來歷不明的女人,可是卻怎麼也沒想到——
她是小偷!一個名副其實的小偷!
「你……」阿克銅好不容易從齒縫中擠出這幾個字,雖然事實已擺明在眼前,他卻不想承認,他的聲音氣得發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花娌妾搖搖頭,慘慘地一笑,「就當我死了吧,將我帶去警察局……」
「你……」他沒料到得到的答案竟是如此。如果說他的心是一塊玻璃,那麼她的話無疑像是朝他的心投了一顆石,將那塊玻璃打了個粉碎。
矮個子生怕阿克銅回心轉意,急忙又說:
「主人,就送警察局吧!交給他們處理。」
阿克銅一時亂了陣腳,腦子裡亂成一團,凝視了花娌妾許久,他體內愈發寒心,眼眶卻漸漸地熱了。
「你從一開始……就打算這麼做了?」他強迫自己開口,聲音卻異常的沙啞。
「我……」她想說不是,可是她說不出口,只能死命的搖頭,不停的流淚,代表了她難過的心情。
她無法釋懷梅婕的死,更無顏面對阿克銅。
「對不起…」
「不要一直跟我說對不起!」他氣急敗壞的喊。「你只要回答我,你是不是打一開始,就是為了要進來偷東西?」
為了要離開這裡,花娌妾毅然選擇了點頭。
阿克銅最不願意的,就是等到這個答案!他咬咬牙,迅速的栘步上樓,撂下一句仿若宣判的指令:「帶走!不要讓她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是、是!」
矮個子忐忑不安的心總算定了下來,朝著高個子輕笑後,兩人一同帶著花娌妾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
當兩人拖著花娌妾消失在城門時,一輛車從黑暗中駛出來,隨即車門打開。
車內伸出一隻手,狠狠地捏住花娌妾的下巴,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映在她眼前,花娌妾登時嚇得全身顫抖。
「花花!我找你很久了。」
如此陰狠的聲音,直透花娌妾的心。
丹毫不留情的將她扯入車內。
車子再度消失於黑暗之中,而花娌妾的心在此刻真正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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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堡舉行的會議經此風波後,再也無法繼續下去。接獲消息的古德鐵聞風而至,他安排分公司的負責人離開後,抬眼凝視著阿克銅緊閉的房門,輕輕的歎了口氣。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莫瑜妃陪同僕人收拾桌上的東西,卻仍不相信的說:「看她的樣子,不太像一個做事有計畫的人呀!」按照她對花娌妾的認知,花娌妾並不是一個膽大心細的人,反而是膽子小人又粗心的人。
薛沙錫亦表認同。
「她是我在街上遇到的,先前她有什麼計畫我不知道,但她來了之後,所作所為也全照著我的要求去做,我並不認為她會做出那種事。」
「有些事不能太主觀。」奧格齊金憤怒地說,為他親愛的兄弟被欺騙而感到生氣。「也許她是來到這裡,心想到處可見到珍寶,偷一兩件也不會被發覺。我們所看到的只是表相,況且她不也是承認了嗎?」
莫瑜妃因為近日與花娌妾相處的情誼,決定替她辯解。「我倒認為這整件事全都有問題。」
「怎麼說?」古德鐵最喜愛妻子的慧黠。
「美姬說初次見到娌妾時,娌妾的神色相當不安,像怕被人跟蹤似的,又把薛沙錫當成壞人,以為是來抓她走的。這不是很奇怪嗎?她到底在擔心什麼?如果她是個慣竊,有必要如此嗎?我不認為她來到這裡就算是找到蔽護,如果她內心存在著不可抹滅的陰影,就算她走到天涯海角,她還是無法心安。如此情況下,她還有什麼心思去想偷東西?況且,阿克銅給了她將近十幾萬的銀叉子,如果她的目的是錢,哪裡還需要去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