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綁夫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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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她略帶沙啞的聲音輕輕哼著老歌MyWay,任他的淚如雨點一般濺濕她的衣襟,冰涼的淚水一層一層地滲透,滲到她的肌膚上,灼痛她的心。

  沒有安慰,她知道他不需要,這份體貼深深打動穆佑嵐冰冷的心,找到深埋湖底的水源,令乾涸龜裂的心湖得到滋潤。

  輕柔的歌聲剛好掩蓋了他抽搐的呼吸,包容了他懦弱的淚水,保留了他僅有的自尊。

  不知過了多久,嘶啞的聲音隨著最後音符響起。

  「由進大學開始,我就有目的地接近逸凡和天承。」他不再保留,坦率地剖開心扉。

  「因為Black抓了你的親人作人質,要脅你成為他的傀儡。」不想他更多的自責折磨,游心澄接腔,代替他道出久藏心底的話。

  明顯感到懷裡的人渾身一僵,游心澄更溫柔地抱著他。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穆枯嵐還不習慣在人前透露太多真實的感情,也不會親自揭露黑暗的過去。

  「我騙取他們的信任和友誼,我……我是一個大騙子

  「是的,你真是一個卑鄙的大騙子。」不是指責,只在陳述事實,可聽在有心者耳中,不是那一回事。

  「我害死了齊可風,連累天宏被Black抓起來。」原以為她會原諒他的過錯,原來是他的妄想。

  穆佑嵐啊!你竟然妄想自己得到體諒?

  「一切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的自私,他們就不會被連累。」

  想像是一回事,真真正正地聽進耳內又是另一種感覺,她的責難原來能沖走他僅存的生存意志,欲哭無淚的他忽然有一股大笑的衝動,笑他的天真,笑他的癡想。

  「你還出賣好朋友,不著痕跡的打探杜家父子關係,將消息向Black報告,真是可恨到極點。」游心澄不客氣地將他的罪狀一一盡數,體恤的目光柔和地落在他的身上。

  沉淪在悲痛之中,她的一言一語就像利刃一樣,一刀一刀劃破他的心坎。

  淚止住了,血卻汨汨而流,在心裡流成河川,形成湖—點一滴地凝聚他的哀慟。

  「你更無法救出父母,讓他們慘死在Black的手下。」打從心底發出抖顫,一個黑洞在他體內擴張,僅存的光明也被吸進去。

  她的聲音理應充滿溫度,怎麼能令他的血凝成冰塊?

  他的戰慄都一一傳到她的身上,但她知道他仍然需要空間,再脆弱的他也可以自己站起來。

  橫豎早晚要痛一次,就讓他狠狠的痛一次吧!

  由她來當劊子手比誰都適合,因為她不許任何人傷害他,既然他這麼愛自我虐待,她就如他所願好了?

  「是我……一切都是我……」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近乎低喃。

  驀地,他一把推開游心澄,搖搖欲墜的身體靠著牆壁緩緩爬起來,半垂的臉露出瘋狂的大笑,那笑聲是她這輩子聽過最可怕、最難聽的笑聲。

  抽搐的呼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狂嘯,根本不可以算是笑聲。

  很冷,是滲進骨髓內的冷,游心澄全身起滿疙瘩,就連面對她最大的恐懼,她也不曾如此失措,更不會亂了分寸,但看著受到她嚴詞指責的穆佑嵐猶如瘋癲失控一般,她突然不再有把握,不禁懷疑自己是否下藥過猛。

  他變得可怕,那雙好不容易再顯現對生命渴求的眼眸又再獨剩死寂。

  「除了自責自怨,你的草包腦袋裡還有別的嗎?」彷彿一放手,就會失去他,游心澄撲到他身上,完完全全的緊抱著他。

  「不是全世界都在唾棄你,至少我不會。」就連游心澄也在懷疑,那溫柔的嗓音是從哪裡來。

  她也在微抖,對自己愛的人剖開心扉也是她的第一次,她是天不怕地不怕,但這種不接受的恐懼卻有辦法蠶食她自以為無敵的自信。

  剛從天堂墜進地獄,天使竟然告訴他,他還在天堂裡,他可以相信嗎?

  他瞠大眼,張著嘴,愣愣地凝望著她。

  不習慣夾雜著感觸與渴望的雙眼瞪視,她別開臉,不敢對上他的眼睛。

  「別像只呆頭鵝般瞪著我,我是不會可憐你的,敢做敢當大丈夫,做得出就要有承擔的勇氣,無論是對或錯。」游心澄渾身不自在,彆扭地撇撇嘴,不願承認對他的關心。

  一股暖意流入體內,她如同熊熊的太陽,可以驅走黑暗,融化一切。

  「我是想承擔,卻被你阻止了。」他苦笑著,心底的陰霾不再驅之不散。

  「你他媽的辦法,在對的時間做對的事是聰明人,在錯的時間做對的事是笨蛋,在龍天承氣憤的時候找上他根本就是找死。」游心澄一把扯著他的衣領,怒氣衝天。

  「我是真的該死。」穆佑嵐更是無奈。

  「你——」面對這種冥頑不靈的悲觀主義者,游心澄為之氣結,稍稍順了氣,鬆開他的衣領,壓下想捏死他的衝動,才繼續說:「可惜我看不得你自白去葬送,你沒道理把Black的罪一併扛在自己的肩膀上,自我看上你那一刻開始,你就是我的,所以很多事情由不得你。」

  她的霸道很可愛,令他霎時有股被擁有的慾望。

  「你幹麼不做聲?」見他不語,擔心他又胡思亂想心澄捧著他的臉,硬逼他看著自己。

  他的眼睛……

  一個對愛渴求的影子在他的眼瞳內映出,那是誰?不就是她。

  她有這麼飢渴嗎?

  帶著有如小鹿亂撞的心,她本能地輕輕踮起腳尖,慢慢貼近他,讓兩顆狂跳的心一起和奏。四片唇瓣的距離越來越接近,四瓣眼瞼緩緩地閉上

  似過了一世紀,預期中的溫熱並沒有降臨。

  他怎麼了?還不明白人家的暗示嗎?

  等了又等,狂亂的心跳牽動著緊閉的眼瞼,不斷微微顫動,掙扎在開與闔之間。

  呼吸越來越急速,刺激心跳的溫熱氣息不斷打在她的臉上,終於,她拚出最大的力氣,睜開抖得快僵了的眼瞼。

  嘎?有沒有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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