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無前例地,他將她的絕色容顏記住了,還有那白皙如雪的肌膚……
君猷嫌惡的抿抿唇,這樣的他太不尋常了。
而熙平正因君猷的話震驚下已,瞪住早已同床異夢的福晉。
「是你嗎?是你!」後一句幾乎是肯定的。
福晉花容失色,抱住自己的頭,「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當初高超群拿給我時,他說那是奇珍異寶,價值連城——」
「所以你就收下了?該死的!你會害了整個王府!」熙平氣得想動手打她,老天,他從前怎會受制於這樣利慾薰心的女人?
「阿瑪,不要打額娘,不要打額娘!」兩個孩子圍上去,護住平日相當疼愛她們的額娘。
「滾開!」熙平氣急敗壞。
領頭的白樺,也就是君猷的手下,聽完福晉的話不禁冷笑。
「高超群?你是指刑部大臣,那個嫉妒賢能、欺善怕惡的小人?」
「可惡,我要找高超群來對質,看看他到底是何居心?居然如此陷害我!」福晉叫著,她才不管高超群怎樣,只要能洗刷自己的罪名,誰下地獄都無所謂。
「哈!」白樺嘲諷道:「高超群因為毒死千公主的小貝勒,被內務府查出,皇上早下令將他斬首祭墳了,如今死無對證,你們當然可以把所有的錯都推到死人身上。」
「什麼?高超群死了!」熙平大駭。
「不!我還得靠他還我清白,他不能死,叫他活過來啊!」福晉崩潰的拉住白樺。
白樺推開她,「錦盒底明明白白地寫有『耿精忠」三個字,這可是謀反大罪,誅九族還太便宜你們了!」
「廢話少說,把人統統帶走!」君猷下了命令,他沒有立即走開,似乎只為了多看悠幽一眼。
頓時,整個王府陷入愁雲慘霧中,王府上上下下哭天喊地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 ◎ ◎
「熙平,你要相信我,我根本不知道那是耿精忠的寶物,我從沒發現錦盒底下有玄機。」福晉開始懂得害怕了。
這不是尋常的牢獄。
陰冷、潮濕,滿地都是讓人沭目驚心的白骨,像是在警惕囚犯,如果妄想逃走,只有死路一條。
孩子們都嚇破膽了,好不容易才靜下來睡著。
「閉嘴!你害咱們害得還不夠慘嗎?你自以為得到寶物就歡天喜地了?那是禍不是福啊!」熙平痛心疾首,根本不想再看到她。
他的一世清白全毀了!熙平後悔莫及,是他太貪心了,為了榮華富貴拋棄心愛的人,而今終於得到報應了!
「都是高超群害的!他要死不會晚些死嗎?」福晉咬牙切齒。
熙平吼她,「你還怪別人!要不是你貪心,怎會有今日的下場?還連累無辜的孩子們受罪!」
「好了。」一道聲音插了進來,「你們再吵也沒用。」開口的正是悠幽,「當務之急是想法子洗刷冤屈,而不是吵吵鬧鬧的。」
福晉一看見她就討厭,進王府四年,悠幽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令京城裡的公子哥們傾心不已。
「你有什麼資格講話?」福晉駁斥。
「夠了!事到如今,你還要在這裡鬧意見?」熙平忍不住爆發了,「這是牢裡,不是王府,皇上若是一下令,咱們能不能活過明天都不知道!」
「我只是無法忍受她那副死樣子!」福晉氣呼呼的。
「你還說——我真恨不得掐死你,好一了百了。」熙平氣得吹鬍子瞪眼的。
悠幽悠悠的道:「那你們乾脆自相殘殺好了,這樣倒省事。」
「你——」兩人異口同聲。
悠幽原本想當個啞巴,但目前情況十分危急,她得盡點心力。
「不要再怪罪高超群了,他人已死,再提他不過會讓人笑話罷了!何況依他的個性,即使他還活著,也會反咬姨娘。」這是悠幽對福晉的稱呼。
「悠幽說得對,高超群就是看準你貪婪的個性,要是他還活著,一旦東窗事發,他一定會拖咱們下水。」熙平附和。
福晉無話可說,充滿敵意的瞪著悠幽。就憑她,能救他們一大家子?往常她苛刻的待她,她真的不記恨?但悠幽心中到底在想什麼,卻是他們無法得知的。
四年的時間,悠幽努力的讀書識字,默默的觀察人性,如今,她已不是當初那個逆來順受的女孩了。
「把來龍去脈全說出來,不要有一絲一毫的隱瞞,若你想瞞天過海,罪刑只會更重。」悠幽一語點出重點。
「可是,皇上會明察秋毫,放我們回去嗎?」如果能保住全家的性命就謝天謝地了。
「對,我還想回王府,我有好多珍藏的骨董寶貝在府裡呢!」福晉依舊舍不下那些身外之物。
「這是不可能的!」悠幽微慍,福晉一心只想到那些寶物,根本沒想過她的孩子。
「你住口!」福晉氣得揚起手想甩她一巴掌。
熙平及時拽住福晉,「這裡容不得你撒潑!讓悠幽把話說完,或許她有法子救大家。」
悠幽的聲音沒有高低起伏,「皇上最忌諱的就是『造反」兩個字,自皇上登基以來一直遭逢叛亂,現在居然發生王爺接受叛亂者的『賄賂』一事,皇上可能會連查都不查的直接定罪,誅九族是在所難免。」
「胡說八道!不許你觸咱們霉頭。」福晉指著她破口大罵。
不管她信不信,悠幽仍繼續說:「替兩個小格格想想吧!若要保全她們的性命,只有實話實說了。」
福晉如當頭棒喝般,是啊!若連自己的孩子也保下住,她還算是個娘嗎?
熙平也靜了下來,他曉得要回復原來的權勢地位難如登天,若能顧全一家子性命,他已別無所求。
熙平和福晉都愁眉苦臉的,只有悠幽張著明亮的大眼,若有所思。
第二章
獄裡冰天凍地的,他們已在此過了三日,一大早,福晉和熙平即被拖出去審問,兩位格格全病了,哭著要額娘。
悠幽只有盡量安撫她們,可她的內心其實是矛盾的,兩位格格平日和她並不親近,有時還會連同額娘一起取笑她,她理應不管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