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孩於又懂什麼呢?
約莫過了十個時辰,福晉披頭散髮的回來了。她的臉腫得不成人形,全身上下傷痕纍纍,顯然被狠狠的鞭打過。
居然對一個女人家動粗,君猷也的確是殘酷無情。
「我全招了,他們還是打我……」福晉哭花了臉,對方纔的遭遇心有餘悸,全身抖個不停。
另一個呢?
悠幽正想開口,就見熙平被架了進來,滿臉是血,眼神渙散,像是丟了三魂七魄。
「放開他!」悠幽正氣凜然的叫著。
但侍衛理也不理她,逕自架著熙平往深處走去,讓他站著拷在牆上。
「你們都審問完了還這樣對待他,你們到底有沒有人性?」悠幽失控的叫著,捶著鐵牢,「他傷得很重,不趕快療傷會死的!」
可他們還是置若罔聞。
這時,一道詭譎的笑聲傳了進來,悠幽往後退了步,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君猷!
「在東獄,刑求犯人是理所當然的。」君猷剛到,刑求之事向來不是他在執行,而是白樺。
「他們是冤枉的!」
君猷冷冷的瞅過去,從沒有人敢如此頂撞他,而這看來弱不禁風的少女竟敢公然對抗他。
「福晉都招了,物證也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像是要爭一口氣,悠幽辯駁,「那熙平王呢?他全然不知情啊!況且福晉只是個婦道人家,她能有什麼陰謀?」
「他們是夫妻,熙平無法證明自己沒參與其中。」君猷匆地跨前一大步,「至於女人能幹些什麼大事……你不是讀過不少書?該不會不知道女人光用身體就能顛覆整個社稷了吧!」
他調查過她?否則怎知她閨房裡滿坑滿谷都是書?
他有什麼企圖?
「她不過是貪心了點,如果皇上英明,就該查清楚。」
君猷淡淡的勾起唇角,「這招是沒用的。」不知什麼時候他已打開牢獄的門。
福晉駭得往後退,兩名格格則瑟縮在牆角,唯獨悠幽動也不動的。
他一進來,牢裡的空間變得狹窄,整個牢獄似乎變得更加寒冷。
下一秒,他把她拖了出去。
「你可以走了。」他突地道。
「我不走,讓兩位格格出去。」悠幽暗暗咬牙,他的力道可真不小。
「她們還那麼小,你要她們流落街頭,向人乞討?而且,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你少在那裡惺惺作態了。」君猷給她難堪。
會放她走的原因是,這幾天展開調查,發現她是清白的。
福晉見她被釋放,不禁鬼哭神號起來,「熙平,咱們錯信了這賤丫頭,她要我招根本是為了自己,現下她可以走了,咱們卻要繼續待在這裡受苦……」
「我要留下。」悠幽很堅持。
「你還真是蠢,我放你走,可是給你一個與我相鬥的機會。」他話中有話。
悠幽一時無法明白。
這時,已經清醒的熙平奄奄一息地道:「悠幽,只有你能救咱們了,你快走,設法證明咱們的清白。」
悠幽如遭雷殛,可君猷沒有給她猶豫的機會,使個眼神,方纔的兩名侍衛立即動手驅趕她。
「我一定會設法救你們的。」悠幽自覺這是她該盡的責任。
熙平充滿希冀的看向她,費力的點點頭。
只是,悠幽不懂自己這麼做的意義何在?她為什麼要救他們?是因為她寄人籬下,要以此回報,還是只為了向君猷挑戰?
她要如何才鬥得過他?
◎ ◎ ◎
來到門口,兩名侍衛一推,悠幽失去重心的跌在地上;她很快的爬了起來,拍拍發疼的手掌心。
君猷無聲無息地站在階梯上,居高臨下的俯視她。「拜熙平王府所賜,我這地方多了不少人。」
「為什麼?」她問。
他挑高了眉,明知故問:「什麼?」
「你為什麼放我出來?」太不單純了,他不是那麼好心的人。
悠幽又怎會知道,整整一夜他調查的不是熙平,也不是涉有重嫌的福晉,而是她!
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對她產生莫大的興趣,想要瞭解她這個人。
至於為什麼想瞭解她?只是心庭的一股衝動罷了。
他沒回答,用深不見底的眸緊緊地鎖著她,她彷彿成了他的獵物,無可逃脫。
悠幽因心中起了懼意而微慍,「到底為什麼?」
「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他抿起唇,緩緩地開口,
「我放了你只是想玩玩。看你一副洞悉人事的樣子,我倒想瞧瞧你有沒有本事讓熙平王一家人來個大翻身。」
「你以為我沒那個本事?」他話中擺明了看輕她。
他搖首,「不,自古有武則天掌權,楊貴妃顛覆社稷,我又怎麼敢小看你?不過,如果你想學西施用美貌蠱惑吳王,我倒也不反對。」
悠幽的臉色轉為蒼白,他暗喻她只能靠美色來成事?
「我一定要洗刷他們的不白之冤,讓東獄的名聲毀於一旦。」她目光堅定,誇下豪語。
「請便。」反正他的名聲本就不怎麼好。「不過,你可別叫我失望了。」
悠幽轉身就走,永遠不想再見到他,但她深深明瞭那是不可能的。
她的身影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轉角,直到此時,君猷才栘開目光,重新回到獄裡。
◎ ◎ ◎
幾天過去,悠幽還是找不到任何線索,她身無分文,又餓又寒的窩在牆角。
不,她不甘心!腦海中出現他那張桀騖不馴的臉,她咬了咬牙,要自己振作。
虛弱的站了起來,她已經好幾天沒進食,體力所剩無幾。
「這樣就不行了嗎?」惡魔般的聲音響起。
她猛地抬頭,是君猷!
「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原來不過爾爾。」他譏誚地道,「現在放棄還來得及。」他俯下臉,冷冷的瞅著憔悴的悠幽。
「你想得美!」她不該浪費力氣和他斗的。
他淡淡的笑了,「如果你求我,我倒是可以考慮幫你。」
悠幽撇開臉,「你走開!」匆然,她覺得好氣,強烈的自尊不允許她這般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