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中晃一下腦袋。「我說了,我懶。」他攤攤掌,走向妻子,挨著她的身子坐下,抓著她的手,放在結實的腹部。「餓得無力。」
於采憂轉頭看著他,唇邊帶著淺淺的笑容,美顏柔軟。她的丈夫有個怪癖,肚子一餓就躁,跟大部分野生動物一樣!
「我們祭家怠慢了,」祭元祠站直身子,揮揮衣襟,往前走。,這麼晚還讓客人餓肚子。「起來吧!」
江之中拉著妻子起身。
「元祠──」
羅心不知是不是被他們給吵醒的,美顏恍神地出現在落地窗拱門邊。
「怎麼醒來了?」祭元祠走到門前,握著她冰冷的小手,長指撥開她頰畔的髮絲。「我帶他們下去吃點東西。外面風大,把門掩上……」
羅心搖搖頭。「這麼晚廚師睡了。」打斷他的話。
「叫醒就好。」身為祭家人,祭元祠不以為任何時刻想做任何事有啥困難。
羅心卻顰了顰眉。「廚房的人,白天夠辛苦了──」
他的妻子就是善良體貼!祭元祠微微頷首。「好吧,我帶他們到廚房,要吃什麼,就讓他們夫妻自己動手做。」
「嘿,嘿──」汪之中聽到祭元祠的打算。「真沒誠意呀,你這個主人!」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做幾道……」
「當然不介意!」江之中看著從丈夫身前探出小臉的羅心,嗓音十足熱忱地回道。「走吧!走吧!我餓昏了!」他拉著妻子於采憂,急著要走。
羅心跨到露台。祭元祠抓住她的肩。「不加件衣服?」說著,他脫下自己的外罩衫,給她披上。
羅心抬頭,眨眨鬈翹的長睫毛,瞳眸盈水看著他。祭元祠摸摸她的臉。「客人等著品嚐你的手藝。」他說。
「你也來……」
「當然,我也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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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餐後,羅心沒忘記昨晚答應江之中夫婦的事──
一早安排了直升機,十來分鐘,就到了奶奶蘇林的住處。直升機降在草坪上,江之中率先離開機艙。
「這個地方很吸引人!」他興奮地吼著。伸出手,讓妻子攀著他強健的臂膀跳下來。
羅心緊跟於采憂之後跳,下墜力讓她在草地上,狠狠一絆。
「小心!」江之中旋即撈任她的腰。「做什麼急著跳!」他的嗓音很有衝力,幾乎蓋過螺旋槳聲。
於采憂關心地看著她,紅唇張合著,唇形像在問她「沒事吧」。
羅心尷尬地搖搖頭,在直升機升空的達達聲中說謝謝。
江之中扶正她的身子。
一輛吉普車輾過綠草,急速駛來。
嘶──唰!
草地上的煞車聲,低低重重地。車輪將草根拔起,泥土胡亂飛濺,車頭差點就要撞上江之中等人。
「喂!」江之中粗聲吼叫。「會不會開……」車字頓在舌尖。他看清擋風玻璃後那個傢伙的臉──
祭元祠將車熄火,俐落地躍過車門,跳到草地上。他繞到車頭前,把與江之中過分接近的羅心拉到自己眼前,銳利的眸光瞪著她。
「昨晚跟之中哥約好,帶他們來奶奶這兒的……」被他看得莫名心虛,羅心不由自主地道。
他們已「稱兄道妹」起來!祭元祠竟覺得不是滋味。「你什麼時候成了『導遊』?阿中是跑遍大江南北的冒險家上迷需要麼?!」他壓低嗓音,神情陰鬱地說。
「說什麼悄悄話?」江之中湊近雨夫妻間。
祭元祠看著他搭上羅心肩頭,唇邊僵硬地扯開,大掌往他英武的臉面推去。「夫妻間的情話,你這外人滾遠點!」不客氣的成分恰到好處,卻掩飾不了這玩世男人難得的醋意。
「怎麼,清晨的枕畔私語沒說完呀?!」江之中取笑道。「真難得,讓我見識你死命飆快車,敢情是怕羅心乘著直升機跑掉?」
……乘著直升璣抱幸……如仙飛天嗎?!這句話刺了祭元祠一下,他盯著羅心。
「我的吉普車追上你們的直升機!」
江之中挑一下眉。「呵……」大笑起來。「幸好搭這直升機不需喝『龍血』嗯!否則,我可要錯過一場「好戲」了!」
「之中,別打擾人家!」像個冷面笑匠,於采憂噙著笑意看了祭元祠一眼。
「阿中我從不知你是個會記恨的人!」祭元祠說。
「沒人喜歡被迷昏,」江之中回道。「何況我是個大男人,怎能不對『被下藥』耿耿於懷──這可是我一生最大的恥辱──拜你所賜!」
「哼,」祭元祠輕笑。「一會兒,你盡可對研發龍血的家族傳人,大肆發洩不滿!」他悻悻然地別開臉,逕自往緩坡上那幢地中海式建築走。走沒兩公尺,他低咒一聲,蜇回羅心眼前,拉著她的腕,又走向那房子。
江之中在他背後乾笑,說他真怕羅心消失。從來只有冷笑和微笑的於采憂,竟也讓人聽見了銀鈴般的笑聲。
祭元祠心裡咒罵著。回這座島的日子,他得時時刻刻看得到她,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今早,她一聲不說,失了蹤影,還透過僕人告知熟睡中的他,這行為惹得他發火,嚇傻一干僕傭,玩世不恭的他,幾乎沒當下人面前「認真地」發過脾氣──
這難道不是這座該死的祭家海島、該死的自以為是神的祭家人,弄得他神經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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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有趣!蘇林一眼就對江之中有好感。他們話語相投,天文、地理、經典、繪畫……什麼都聊,蘇林當場收江之中為徒,答應傳授他更豐富的田野知識和經驗,讓他在島上自由採集、拍照研究。江之中興奮不已,連磕三個響頭。然後,這個祭家海島上的超齡美婦,帶著新徒弟到龍鱗湖去看祭家海島上特有的動植物。
遭到蘇林惡意冷落的祭元祠,則被「丟進」一池珍貴的藥浴裡浸泡。
「羅心──」於采憂清清淡淡的嗓音,不熱絡,聽來卻意外地教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