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在瞭解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無奈的歎了口氣。師弟什麼都好,就是迷糊了點,對他那能夠自動過濾篩選的記憶,他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想……這次是你的疏忽。早在一個月前,師父他老人家就已經告訴過你這件事,因此你還跟他討債還價,由原本的十五天延長至一個月,師父怕你又忘了,還一再的提醒你,最後你甚至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說: 「一個月後見真章。沒想到你還是忘了。」沐風實在忍不下去,在他頭上狠狠的敲了一個響頭,然後搖頭歎息。
天呀!誰能夠救救這個超級大迷糊蟲?天真、貪玩,總有個限度吧!
「我真的這麼說呀?我真的忘了嘛!」蔚楚不在意的放低聲調,抓抓頭,一臉稚氣的笑著口答。
「難道我騙你不成?你那個會自動刪減扼要的腦袋瓜,是真的該修理一番,將裡面的垃圾清一清,否則哪天你真的誤了大事,可別說我沒事先警告你。」沐風再敲了下他的頭。 自從三年前人師門,對這個師弟他一直疼愛有加,疼愛他的純真,也心疼他的迷糊,只是師弟沒有心機與灑脫豪邁的個性,就怕因此會吃大虧。他不肯跟著師父好好學武功,他這個做師兄的只好暗中找空檔強迫他跟著自己一起煉。他不肯背書,他也只有捨命陪君子,陪著他一起挑燈夜戰,結果門個兒背起來了,而他那個渾小子居然還在打混,希望能夠混過去。他甚至冠冕堂皇的說:老爹的絕學師兄弟倆平均分配,有人學起來就可以了。這不是氣死人嗎?
「好啦!師兄,你就不要再打我了。我知道錯了。」蔚楚捂著被敲痛的頭求饒道。 這時,他肚子傳來陣陣咕嚕嚕的響聲,惹得沐風當場大笑。
「師兄你真壞!我肚子旱已大唱空城計,咕嚕咕嚕響個不停,你還有閒情逸致看笑話。」蔚楚一手抱著頭,一手摸著肚皮,滿臉委屈對著疼愛他的師兄撒賴。
「你等會兒。我下去抓幾條魚烤給你吃,你若還有力氣就先升火。」沐風脫下身上的衣服,撲通一聲就跳進水裡。
蔚楚趕忙四處尋找樹枝,然後從沐風的衣袋中拿出火褶子,認真的升起火來。每次他只要跟老爹吵架,餓肚子的時候,師兄總是能夠適時的解圍;而他們每次都合作無閒,師兄抓魚,他升火。三兩下的工夫,沐風已經從湖中抓起幾條大魚,並將它們內臟處理得乾乾淨淨後,交給蔚楚,再將衣服重新穿上。不久,陣陣的烤魚香四溢,讓蔚楚的肚皮如雷鳴大作,口水簡直快流滿地。
「師兄好了嗎?我肚子餓喔!」他已經等不及的想先一嘗為快。
「快好了,你先忍耐一下。」沐風愛憐的看著蔚楚,然後挑了一隻烤得正香,已經熟透的魚給他,
看他一副饞相忍不住問道:「這次你餓多久了?」
蔚楚滿口鮮魚,含糊不清的說: 「從昨晚到現在,快一天了。」他忙著品嚐鮮嫩多汁、美味可口的肥魚,早已顧不得形象的狼吞虎嚥。 「小心一點,不要被魚刺梗到了。」看著他大啖不停的模樣,他是真的餓壞了。
「師兄烤的魚真好吃!幸好有師兄關心我,否則我真的會餓死。」抹乾淨嘴上的殘渣,蔚楚一直道謝。
「下次別餓這麼久,知道嗎?小心長不大。」沐風拍拍他的頭,並將粘在他臉上的魚肉撥掉。
每次蔚楚被處罰時,沐風總是盡可能的幫他、護著他,所以師兄弟倆感情好得不得了。直到後來,蔚楚剛滿十五歲,而十八歲的沐風在得知父親病危匆匆趕下山,兩人才分開。
從此沐風就再也沒回到接天山,聽說是接掌了王府當王爺了,一個年輕的王爺。而蔚楚則繼續留在接天山,接受父親大人一對一的魔鬼訓練。 不久,季閔認為蔚楚已經學有所成,至少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這習『准許他下山。不過,卻也將他的管教權,交給久未謀面的沐風。季閔自己則四處懸壺濟世,醫治各種別人所不能醫的疑難雜症,挑戰自我極限。或許外人不清楚他的長相,但是只要提到「鬼斧神醫」這四個宇,那可是家喻戶曉。
自從下了山,離開老爹的魔掌,一路上蔚楚彷彿是野馬般,既逍遙又自在快活。他先往頤親王府拜訪已久的師兄,並得到他的許可,有兩年的自主期,也就是說他可以自由自在的享受一下。當然,他打算利用這兩年的時間,四處遊歷,並且充實自己的見識與歷煉。 古來有識之士,欲增廣見聞,開拓胸襟,必於飽覽百書之餘,不辭跋涉千山萬水,歷勝地幽奇,探訪風俗民隱。他自是起而傚法之。那第一年裡,蔚楚走訪了風光明媚、物產豐富的大末國。江南富庶的生活和大理比起來,簡直是人間仙境。四季百花盛開,河裡多的是又肥的鮮魚,樹上結的果實甜美而多汁,田里結滿金黃色的稻穗;微風吹來帶著陣陣的,令人心曠神怡,真可說遍地是黃金。到處林立的酒樓、客棧和攤販,夜夜笙歌對當地百姓而言,並不是一件稀奇古怪的事,人們身上穿的是綾羅綢緞、或是刺繡精美的絲織品,樣式新潮、鮮艷奪目。雖然也有人家,但是和他的國家大理比起來,真的是繁榮太多了。 他閒來無事,會幫助貧困窮人免費治病。雖然用藥還不是十分精湛,但在師兄離開多年中,他被老爹強迫記住不少,至少應付一般的病症是綽綽有餘。
他在某一個地方待膩了,就走一趟高山峻嶺,尋一處隱密清幽的小寺,看看冷冽的白雪、隨風拂動的松濤竹影,聽聽清澈的溪流。,有時和廟裡靜修的老師父煮茶,暢談佛學典故或閉門禪修,禮佛唸經。
第二年,他尋幽探訪了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