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生,賠償……」禮介不高不低的說著。
書蔚狠狠瞪他一眼,目光輕蔑到極點。
廷璋回過神,再次掏出支票簿。
「……我不要了,我只有一個條件。」禮亦慢吞吞的說道。
書蔚訝異的望他,眼光仍然帶著不齒,他一定是要獅子大開門,如果他敢這麼做,她一定不會跟他罷休!
廷璋的動作停了下來,「什麼條件?」他好奇的問。
「好好管管你的女朋友,」禮亦傭懶的說,「她真是太暴躁了,是不是精神方面有些問題?你得注意一下比較好。」禮亦將剛剛脫下來的薄外套向後甩在肩上,瀟灑的轉身離開。 書蔚氣壞了!沒風度的臭男人!她拉開嗓子大喊:「你才有毛病!」她跺跺腳,氣惱自己找不到更驚人的罵人詞彙,要是纖纖在就好了。
「你去死吧!」餘氣未消,書蔚惡狠狠的補上一句。
廷璋這回真的呆了,眼前氣得頭頂生煙的女子,真的是他那向來優雅、說話不超過三十分貝、儀態無懈可擊的女神——姚書蔚嗎?
禮亦沒有停下來,他甚至沒有回頭。在聽到她明顯的氣憤時,他也只是舉起手揮了揮,臉上一直帶著微笑。
小勝一回合。
真糟糕,恐伯他是養成壞習慣了,居然覺得跟她鬥嘴很有趣!這輩子他第一次遇到這樣假惺惺、愛做作,渾身沒有-根坦白骨頭的女人。但是,她生氣的模樣倒是相當吸引人,氣得嫣紅的臉蛋絕對比任何腮紅更誘人。 誘人……他的思緒怎會轉到這樣的方向?他居然認為一個恨不得要將他人卸八塊的女人誘人。
禮亦搖搖頭,失笑的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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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打擾你的辦公時間。」書蔚含笑說道,在對方的示意下,輕盈的坐下。
「姚小姐今天的來意是……」年近五旬的經理詢問,跟著在書蔚對面坐下,顯然有些疑惑。
「是這樣的,關於我們公司下個月聚餐,公司主管都屬意在貴飯店舉辦、而貴飯店提供的菜色方面,我們也都十分滿意。我想依貴飯店良好的風評,雙方一定能夠合作愉快。」書蔚得體的說。 如她之前所料,沒有預約根本見不到經理,幸好她威逼利誘加上美人計,好不容易說動人替她通報,問經理願不願意見她,這才如願的坐在這裡。
「我想一定會合作愉快的。」經理呵呵笑著附和。「姚小姐今天來是要簽合約嗎?」他委實弄不清對方突然來此的用意,這與一般程序相差甚遠,但又不好明問。
「簽約當然沒問題,我今天來是希望李經理能夠給我們更優惠的折扣。」書蔚說出來此的目的。
聞言,經理看來很為難,挺著啤酒肚,努力試著講道理。「姚小姐,我們已經給貴公司十分優惠的折扣了,十二道菜一桌的價錢我們算貴公司九折,這是相當相當優惠的價格了。」 「經理,別這樣嘛,我知道你們有底限,九折太說不過去了。」書蔚柔聲央求,「我們公司大概有兩百多人,以十個人一桌來算,至少也有二十幾桌,我知道這對貴飯店來說不是大數目,不過也是一筆不算小的生意,難道只能給我們九折嗎?」
「姚小姐,我們的食材都是直接由日本空運來台,用的又是最頂級的材料,因此成本不太可能壓低,九折真的是極限了,請妳不要為難我們。」經理正經八百的說,平穩的聲調聽得出這番說辭采的是哀兵政策。 「唉唷,經理,在商言商,做生意當然是以賺錢為目的,能夠雙贏是最好的,你說是不是?你說價錢無法壓低,這我也能夠體諒。但是這是一般單桌的價錢不是嗎?像我們有二十來桌,菜色又都一樣,大量批貨不管是運費或是當地成本價一定會便宜許多的,這點小常識我還懂。」書蔚沉穩的說,佯裝考慮了一下,「這樣吧,我們同是人家的下屬,就不要彼此為難了!爽快一點,給我們七五折就好,你說怎樣?」
經理倏然坐直肥胖的身軀,眼睛瞪得老大,重複道:「七五折?」
「是呀,我們已經大約計算過,認為七五折是相當合理的價錢。」書蔚朝他露出顛倒眾生的微笑。 像是突然清醒,經理忙不迭的搖頭。「不行!七五折我們就只賠不賺了,絕對不可能的。」經理不住揮手。
以一桌兩萬五仟元的價錢來算,七五折幾乎快沒有利潤了。書蔚當然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故意要求七五折,好有議價的空間。
經理如此堅決的模樣讓書蔚頗覺有趣,她盤算了一下,該是使出美人計的時候了。書蔚身子一傾,脫下身上的薄外套,露出裡頭的無袖上衣,小嘴輕喃道:「唉呀,這兒還真熱!」她不住的以手搧臉,豐滿的胸部隨著動作晃呀晃的。
經理頓時看直了眼,「會熱嗎?」他抹去額上突然冒出的汗,真覺得有點熱了。起身去調冷氣,等到回頭,卻倒抽一口氣! 書蔚傭懶的斜靠在沙發,雙腳交叉緊靠沙發,薄外套放在腿上,靠的角度正好是夠曲線畢露卻又不至於暴露。一雙勾魂媚眼望著經理,低喚:「經理,你如果不願意多給我們一些折扣,我就要被炒魷魚了啦。」書蔚動之以情,眼睛眨呀眨的,直要把經理的魂都眨去了。
只要能盡快達成目的,偶爾用用美人計,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經理心神一蕩,趕緊閉上眼睛,在心裡努力回想家裡的老婆跟已長大成人的三個孩子。阿彌陀佛!可不能在這時候晚節不保啊。
會客室的門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打開,正要進來的人見到裡頭的景象,腳步停了下來,嘴角揚起一個笑容。門再次關上,這同是虛掩著,但裡面的情況是看的一清二楚。 「經理,拜託你,我相信經理一定能夠作主再多給我們一些折扣的,經理可不像那些空有權位卻無實權的人,事事都要請示上頭,你說是嗎?」書蔚含笑問道,聲音放得又輕又柔,嗲得人整顆心酥麻得快要飛上天。她刻意以崇拜的目光看著經埋,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分別數年的愛侶-般,親密且充滿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