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會原諒她?也許,他的愛比恨更深?也許,他即使恨她,但也會原諒她?畢竟是幾千年前的債了。
悠悠天地幾番歲月?誰還會記住這筆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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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場上,姜比邪的確知道自己是蚩尤轉世,但這並未讓他覺得榮幸,並未讓他有絲毫值得驕傲的地方。相反的,他痛很自己是蚩尤轉世,身上背負太多的仇很,太多的痛苦。
在對赫羅人的那場戰事裡,他霧罩琉璃城,赫羅人迷失在琉璃城內,走不出那股濃霧,被他殺得遍甲不留。
姜比邪倏時湧起所有記憶,在遙遠的天地間,他曾揮舞戰刀,指揮過一場類似的戰爭,那場戰爭在遠古的天地聚攏,鋒火漫漫,真切真實得恍如在眼前。
同樣的戰爭,同樣的濃霧深鎖,所不同的是地點不同,人物不同,更沒那場戰爭的慘烈。
「沒有天女,天女魃沒有出現,也許她死了,也許她不存在於地底空間,所以她沒有出現。」姜比邪揚了揚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歷史會重演嗎?也許會,也許不會。
當他心事重重舉目眺望琉璃城外,赫羅人早已偃旗息鼓,並向他投降。姜比邪露出一抹冷厲的笑容,這場戰事,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遠古的戰爭才叫真正的戰爭,如果沒有天女越……姜比邪的心突然湧上一股酸澀,他怎麼了?怎麼想到天女魅會有酸酸的感覺?她早落得她應得的下場,不是嗎?
從皇城傳來刑比蘇命喪錦繡宮,舒絳身上有靈光護體,姜比邪大吃一驚。她明明沒有法力,何來的靈光護體?刑比蘇為何跑到錦繡宮中自殺?舒絳絕不是那種心如蛇蠍的女人,反而刑媲擅有最大的可疑。
姜比邪心急如焚,歸心似箭,他的心裡惦掛著舒絳,不知她現在可好?他收到從皇城捎來的書信,姜堪桑在信上把舒絳的情況一一稟報,並把她收監。
「王弟幹嘛把她收監?」姜比邪沒讀完信,一拳打在牆壁上,周圍的侍從都嚇了一跳。
「國王?」鎮守在翠竹城的姜子瑜,與姜比邪會合,他憂心忡忡地看著國王,不知皇城發生什麼事?
姜比邪什麼都沒說,把信遞給王弟。姜子瑜從信上瞭解舒絳的情況,也大吃一驚。
「國王,這不正合了刑媲擅的詭計?」姜子瑜也滿心憂慮地道。
姜比邪馬上把所有部將叫來,重新部署戰鬥計劃,揮軍直搗赫羅人的老巢,赫羅人全部不戰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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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比邪勝利回來,沿路上九黎人載歌載舞,慶祝勝利。姜比邪陰沉著臉,哪有勝利的喜悅?他的心裡想的儘是舒絳。
她現在可好?王弟為什麼連問也不問,就把她收監?姜比邪回到皇宮,俊臉更陰沉,連一點勝利的笑容都沒有。
「國王陛下,歡迎歸來。」大臣們伏首拜見。
「起來吧。」姜比邪臉上沒一絲情緒。
大臣們起來後,看見國王臉色不悅,互相以眼色詢問。姜比邪顯得有點累,他揮一揮手,示意他要休息。
當晚,御花園內長歌當舞,朝中大臣慶祝國王收伏赫羅人,並永遠臣服在他們的統領之下。但姜比邪仍然一臉陰鬱,搞得那些大臣整晚戰戰兢兢。
宴席到半夜散去,姜比邪走出御花園,靜靜地走入乾坤宮,他從心底升起濃濃愁緒。從琉璃城回來,又不可以一下子就處理她的事情,他只有心焦不安。
姜子瑜悄悄走進來,他一直注意著王兄。從王兄少言寡語的臉上,看到更多的落寞,他本是個不熱情的人,現在更冷更效。
」陛下。」姜子瑜低聲道。
「你還不回去休息?」姜比邪不喜歡自己的清靜被打擾。
「但是陛下仍沒休息。」姜子瑜有點憂心,他不大瞭解他的王兄,雖然他們相隔的年齡不遠,但他的深沉和冷漠,都讓人有份不親近的感覺,在他內心,許多時候,他都是害怕國王的。
「不用擔心本王,本王心裡只因想著絳兒睡不著。回去休息吧,絳兒的事我會好好處理。」姜比邪冷冷地道。
姜子瑜點點頭,也不好再說什麼,叮囑他早點休息,然後領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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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後,姜比邪把姜堪桑和哈朗元叫來,他要更詳細地知道舒絳的一切。姜堪桑現在所說的,基本上是信上所寫的情況。
「你肯定她有法力?」姜比邪沉低的聲音裡透著不信。
「是的!而且,刑比蘇的死值得懷疑,我審問過錦繡宮中的侍女、小廝,他們開始的時候都說是刑媲擅逼得刑大人自盡,但後來他們都反口說是舒小姐的過錯,是舒小姐逼得刑大人自盡。」姜堪桑眼眸中仍然不掩懷疑,他雖覺得奇怪,但錦繡宮中的侍女與待衛,都一致說是他們小姐逼死刑大人。
「是的,陛下。老臣肯定就是那個姓舒的妖女逼死刑大人,國王千萬別被她迷去心竅。」哈朗元道。
姜比邪陰沉地沒哼聲,而站在一邊的姜子瑜心裡更急。舒絳為人一向善良坦誠,她對宮女下人們一向親如姐妹,她沒理由會跟宮女們不和。他有百分百的肯定,刑比蘇絕不是舒絳逼死,但為何錦繡宮中的侍女和小廝都作如是說?
「她現在在哪兒?」姜比邪問。
「在牢中,我沒讓她受苦,也再三叮囑婭奴好好待她。」姜堪桑道。
姜比邪冷著一張臉從王位上起來,從他眼眸中有著太多的不滿和怒意。他把皇城中的一切事務交給二王弟,也代表著皇宮中的一切都交付於他,但現在他卻讓舒絳出事。
「她自己怎麼說?」姜比邪臉上仍看不出情緒,但從他的語氣中透著濃濃的不滿。
「她什麼都不肯說,只說等國王陛下回來才說。」姜堪桑無奈地道。
姜比邪心裡有說不出的舒服,嘴角不覺向上揚起,露出抹柔和的笑意。舒絳對他的信任令他窩心,但她身上的巫光又歸於哪種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