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一起洗呀。」朱語彤始終保持著甜美的笑容。
「住手。」他情急喊著,要她停止所有動作。「你以為你的行為舉止像什麼?」
「你不喜歡?」朱語彤停下了動作,或許他不習慣這樣的她。
連她自己都不習慣!這陣子刻意的轉變個性,讓朱語彤快要不認識自己了。
「那……我幫你按摩。」她推他走向浴缸,等他坐人充滿氤氳熱氣的浴缸後。朱語彤便在他肩上輕捏起來。
有著短暫的沉醉,唐文懷忘了剛才的堅持。
他閉眼放鬆躺著,朱語彤則在水中愛撫著他的全身。
她低吟哼著歌,優美的歌聲在寬敞的空間裡,迴盪。
***
唐文懷洗了個慾火難耐的澡。他強忍著又禁不住想……
為什麼她以前從未做過的事,現在卻一一表現?
難道是捨不得離開他嗎?不!他搖搖頭揮去遐想,應該是捨不得離開富有多金的他吧。
如果這是她巴結男人的手段,那麼喬智也應該和他享受相同的待遇吧。
想到喬智,唐文懷就忍不住醋海生波,平靜的心湖一陣狂浪席捲而過。
他倏地抓住朱語彤,水花濺了她一身。
「文懷,怎麼了。」她受到驚嚇。
「不洗了。」他扯來浴巾圍住自己,定出浴室。
朱語彤跟著出去,隨即打開衣櫃。
「穿這套西裝好嗎?」
她找出一套深灰色的西裝,幫唐文懷穿上,然後為他打上寶藍色的領帶。
他靜靜的看著朱語彤,為自己打點一切。
她流露出恬靜又認真的神態,竟又讓唐文懷心頭緊縮。
他不會再讓自己陷落在這個女人的虛假表象裡,他應該狠下心不要給她任何希望。
看唐文懷不作回答,朱語彤繼續努力。
「文懷,正式的宴會不是都要攜伴參加嗎?」
她不能放棄,努力的路已定了一段,雖然辛苦,為了愛他,她願意。
「嗯。」他吝於多說一個字。
唐文懷走近穿衣鏡,左看右顧全身上下,確定整齊光鮮,然後再稍微調整一下領帶,讓自己看起來更出色。
其實他這些舉動只是想打擊她的信心,讓她知道他並不信任她做的。
「那我陪你去好嗎?」她閃著黑眸,站在他身後可憐巴巴的問,臉上有著期待的表情。
他一咬牙,冷冷的轉身看她,「不用了,莫琳會陪我去。」然後走出房間。
她的真切讓他毫無所動,挫折感湧上心間。
「沒關係,才剛開始而已,總有一天文懷會知道,我是值得他愛一輩子的女人。」
***
朱語彤坐在客廳等唐文懷回來,直到夜深人靜。
忽然聽見一聲尖銳的煞車聲,打瞌睡的朱語彤倏地跳了起來,她趕緊走到門邊等著。
唐文懷滿身酒氣,被莫琳攙扶著走進來。
「文懷醉了,我送他回來。」莫琳說。
「我來幫你。」朱語彤急忙湊向前去。
兩個女人手忙腳亂的將文懷架上三樓的房間。
等他安穩地躺在床上,朱語彤馬上取來熱毛巾,而莫琳卻順手接了去。
「我來吧。」莫琳得意的說。宣示唐文懷歸屬於她。
這幾天,唐文懷刻意疏遠朱語彤,莫琳看在眼裡、樂在心裡,而近來大小宴會,他亦不再帶朱語彤出席,一律由她替代,事實證明,唐文懷終於用心來看待她的存在了。
唐文懷醉眼迷濛的翻了身,「語彤……」含糊念了聲後又繼續沉睡。
莫琳拿著熱毛巾的手頓時僵在半空中,劇烈的挫折感襲擊而來。
「交給你吧。」莫琳轉身將毛巾丟給朱語彤,她感到心傷,只要有朱語彤存在,他永遠看不到她。
莫琳離去後,屋內靜了下來。
朱語彤替唐文懷擦拭著臉、手,脫去他的鞋襪,讓他舒服的沉睡在夢鄉。
他剛才喊她的名字,是不是表示依然在乎她。
朱語彤暗自欣喜,她輕聲而小心的和衣睡在他的身旁,就近照顧宿醉的唐文懷。
夜裡,他吐了二次,污臭的穢物讓朱語彤清洗許久,等她休息時,已是黎明乍現。
生怕他再次不適,她不敢睡下,只有支著肘坐在床沿,讓疲累侵襲她。
***
陽光穿透窗幔照射進來,唐文懷從沉睡中甦醒。
他發現靠在床沿睡著的朱語彤,白皙臉孔上有明顯的黑眼圈。
她一夜沒睡?唐文懷在懷疑之餘亦聞到滿屋子難聞的氣味。
雙臂枕著頭,眼睛瞪向天花板,唐文懷陷入回憶——
近來,每當安靜的氛圍環繞他時,他便忍不住想——從小到大,最幸福的日子是那一段時間?身旁的朱語彤立刻佔滿心間,異樣的甜蜜湧上胸口。
這種感覺是愛情嗎?即使他不再相信愛情,但是那種感覺仍令他迷惑。
自小生長在豪門,既無姊妹又無兄弟的情況下,家族便把整個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他並沒有受到特別嬌寵,反而是更嚴厲的磨練,所以他孤獨、他冷漠、他自負。
他的人生可以說是照著父母的計畫完成的,就在二十五歲那年,開啟了他另一段人生的歷程。
李玫,這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在商業聯盟的利益下,成為唐文懷的妻子。
一直以為成家之後,家的感覺不再孤單冷寂,雖然他和李玫在沒有感情基礎下結合,但他相信只要努力,他可以愛上她,他要這個屬於自己的家充滿溫情。
但是李玫卻背棄了他,而且用男人最痛恨的方式。
為了顧全父母的顏面和世交情誼,唐家用極低調的手法面對外界質疑,一時之間眾說紛雲,其中一種說法是,李玫因病而逝。
於是唐家對外一致承認這種說法,才使這件事圓滿落幕,唐李兩家因為顧全了面子,而唐文懷得到平靜,李玫則與心愛的人遠走高飛,至此他不相信自己會愛上任何人。
這些年來,不知有多少女人用盡各種手段接近他,她們只懂得討好巴結、阿諛奉承,為的是想入主飄嵐山莊。
那些女人面對唐文懷刻意的羞辱與嘲諷,不但不以為忤還強顏陪笑,看在唐文懷的眼裡只覺得噁心、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