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緋香東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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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但那樣太危險了。」聽到這個計劃,鐮田武也抗議了起來。

  「目前旭宮城的人應該還不知道我們已經到了這裡,他們的注意力全在主公故佈的疑陣上,所以,我悄悄地潛進去是最合適。」水無月翼的語調一如以往一般無甚抑揚頓挫,彷彿他只是在談論天氣。

  「若是我也沒有完全不被發現的把握,所以,你們等我的暗號,到時再從背面後山進襲,接應我。」

  櫻川雪和鐮田武兩人對望一眼,鐮田武說:「大首領,那也不見得非得只你一個人進去不可,讓小雪跟你一起……」

  「小雪有跟我一樣--穿白衣的自信嗎?」水無月翼抬起眼簾,盯著櫻川雪,銳利的眼神將櫻川雪原擬出口的話給壓了回去。

  櫻川雪抿起了唇,擅於在暗中行動的忍者,多半以一身黑衣為掩護,能穿白衣的忍者少之又少,她平時雖然有些驕傲,但在執行任務上卻不致過分托大,因此她不敢堅持要跟著水無月翼一同侵入。

  「那就這樣決定吧!明天開始調查城內佈防的動態,三天後決定行動的時間。」語畢,水無月翼對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而他的眼睛仍是盯著內城圖。

  鐮田武行了禮後退出,櫻川雪卻仍留著。

  片刻後,水無月翼不帶感情的聲音響起:「怎麼還不出去?」

  「我想留下來陪你一起研究。」櫻川雪在他身邊坐下,沒有第三個人在場的時候,她是以他青梅竹馬的友伴自居的。

  「有接應的人明白你的計劃路線,到時候也比較能採取應變措施吧?」

  「我會告訴武。」

  「我就那麼不值得信任嗎?」櫻川雪不滿地嘟起了嘴。

  水無月翼抬眼看了她一下,隨即撇開。

  「你該多跟小熏學學。」

  小熏是他們的同門,影月流中除了櫻川雪之外的另一位女性,名叫夢枕熏,她一向跟在副首領七地光輝身邊辦事,和櫻川雪比起來,夢枕熏對命令的執行的確是少一分圓通,但對接獲的命令絕不打折扣,不用擔心會出意外的狀況。

  「我的能力不比小熏差。」

  水無月翼沒有反應,櫻川雪心中的氣悶因此更盛,不禁提高了聲音:「我甚至比她好!」

  水無月翼將地圖捲起。「當你們一起跟在七地身邊時,我絕不懷疑這點。」說著,他拿起燈台緩緩走離桌邊。

  「但你……」猶豫了一下,他將原本想說的話吞了回去,「我想休息了,你也去休息吧。」

  看著水無月翼漠然的臉,櫻川雪大力地打開門,寒冷的海風立刻灌了進來,熄了本就危顫的燈焰。

  「砰」地一聲,櫻川雪將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用力甩上。

  水無月翼在黑暗中歎息著。他不是不明白櫻川雪的心,他知道她一向只看著自己,只是……他不敢把話講開,怕尷尬彼此間的氣氛。

  自從發現櫻川雪對他的心情之後,他一直努力於拉遠兩人之間的距離,或許是這慢慢疏遠的舉動被察覺了,所以造成櫻川雪一徑地逼近,許多不該出錯的簡單任務她也會出狀況,雖不致影響結果,但卻是她對他撒嬌的機會。

  跟在七地光輝身邊時就沒有這種事。

  水無月翼悶悶地躺下,雙手枕在腦後,看著窗外自沙灘反射上來的月光將窗榻的影子投在天花板上,窗影中漸漸失去櫻川雪的影子,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但他不懂,櫻川雪為何執著?他以為她該明白--他只當她是友伴,一如他和七地、小熏、武,和所有影月流的屬下。

  七地光輝曾經暗示過他,要他對櫻川雪把自己的心情講明,可是……面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她,他做不到,而要他完全和櫻川雪劃清界限,只維持公事上的來往,他也做不到……當櫻川雪以青梅竹馬的身份來到他身邊時,他那雙想推開的手就是伸不出去。

  對於自己這種優柔的個性,他覺得無奈。

  厭惡殺人,但命運安排他成為殺手,面對這樣的景況,他連咒罵命運捉弄都做不到,只是暗暗嗟吁、默默接受,關起了自己的心,冷漠地執行所有命令……無論對任何事,他的態度似乎一直如此。

  他的心,從未燃起強烈到足以促使他反抗命運的慾望火焰。

  水無月翼閉起雙眼,厭惡著自己。

  究竟……需要什麼樣的火焰才能燃起他冰冷死寂的心呢?水無月翼想著,卻在此時任由一張艷魅絕衰的臉寵佔據了思緒。

  漆黑深海,燦爛的火紅花朵亮在其中,一徑下墮……那時,他伸出手,將那朵與黑暗抗衡的紅花擁進懷中。在觸到那纖細腰肢的剎那,他的心中竟竄起一把焰火,熾熱的,化為他血液裡的一股力量,助他突破巨浪的壓迫,救了自己與她……回憶起那一幕,水無月翼頓覺心口又是一陣怦然的熾熱。

  但他很快地擺脫那張面容的糾纏,嗤笑著自己--那不過是一朵從他手中放開的紅艷落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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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主公收留了一個中土來的女子?」二宮神保的家臣--巖崎忠夫將扇子在膝上一敲,頗感興味地笑問著。

  「嗯。」寺澤敏男微歎著氣。「主公被她迷住了。」

  「那一定是個妖艷的美女吧?」巖崎忠夫百無聊賴地將扇子攤開又合起。「自從靜夫人死後……主公身邊只剩下華姨娘吧?還如此年輕的主公,在覺得寂寞的時候;會被美女迷住也是理所當然的。」看到寺澤敏男臉上有著特別的憂慮,便寬慰著他說:「毋需如此擔心,先前主公不是看上大島的孀妻嗎,結果……」他伸出兩根指頭。「兩個月,就那麼兩個月。」

  「其實主公也該續絃了。」寺澤敏男垂頭喪氣,顯然巖崎忠夫的安慰一點用也沒有。「但主公嫌華姨娘太聒噪,不夠恬靜,沒有靜夫人那樣的風範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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