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藝倫厭惡他一副要她惟命是從的表情,十分憎恨他命令的語氣,火大的抬起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後,她才揉著微腫的後腦勺,斟酌著該如何解釋這一切。
「你到底說不說?」沒什麼耐性的羅伯夫,誤以為她故意拖延時間不肯說,臉色倏地陰沉嚇人,掐住她的手臂咆哮著。
被惹火的高藝倫,臉色亦好看不到哪裡的一把甩開他的手,「你要我說什麼?我對你根本就一無所知,我只知道你是個殺手,同時又是黑家少爺——黑青隼。僅僅如此而已,其餘的,你究竟姓啥、名什麼,真正的身份為何?我全部都不知道。」
「你說的是實話?」羅伯夫瞇起泛著精睿厲芒的雙眸看著她,對於她的說辭半信半疑,因為他腦海又開始閃過一幕幕模糊的影像。
「不相信就算了。」迎上他霎時冰冷懾人的眼神,意外的,她非但沒避開,反而還無畏懼的瞪著他。看來,自己愈來愈不怕時時恐嚇她,說要殺掉她的他了。
「好!我暫時就相信你。」望著她氣呼呼的姣美容顏,不知為何,羅伯夫相信她的說辭。
「相信就相信,哪有什麼暫時不暫時的?」非常不滿的抱怨了聲,也不管睨瞪她一眼就往三樓走去的羅伯夫聽見與否,捉起背後的靠枕,高藝倫洩怒的用力掐揉著。
啐!她到底為什麼招惹了什麼麻煩啊!居然把一個脾氣火爆又是個職業殺手的人帶回來!她有沒有腦筋啊?真是笨得可以。
第八章
凌晨三點,天空像披上一襲黑衫似的,沒有月光,也見不到星星,兩旁的路燈則是因停電而熄滅,迫使夜漆黑得嚇人,尤其當雨滴滴答答的落著,劃破這短暫欲逼人窒息的寧靜時,更為夜多添加一份悚然恐怖感。
沉睡於酣夢中的高藝倫,不知道被什麼嘈雜的聲音給吵醒了過來,只覺得耳旁傳來躡手躡腳的步伐聲,及衣服輕飄擺動的唏嗦聲。「什麼人?」她倏地自床上一躍而起,躲過無聲無息闖進房間內,手拿利刃往床鋪直刺過來的蒙面人。
沒刺中!蒙面人雙眸閃過一抹微愕,繼而凶光畢露,舉刃又往跳下床去的高藝倫一刺,招勢陰狠、出手兇猛,一副欲置她於死地的樣子。
高藝倫收腹,身子微偏一閃,在蒙面人出手快速又朝她刺來一刀時,她身子後仰一個後滾翻和跳躍,連續躲過蒙面人攻擊而來的六、七刀。
「砰!」房門猛然被人有力一踹,震天駭地的轟然巨聲混合著打鬥聲響起。
不曉得蒙面人是誰,及為何要殺她的高藝倫,一看見滿臉殺氣立在房門口的羅伯夫,腰際就被他手臂圈住,身子一個旋轉,自己已被他拉到他身後保護著。
「住手!陳嫂!」就在蒙面人舉刀欲朝她刺殺而來時,羅伯夫狂怒的斥喝一聲。
聞言,持利刃之手僵在半空中的蒙面人,不敢置信自己的裝扮仍被他認出,霎時,雙眼中的殺機盡退。「跟我回去,少爺。」既已被認出身份,陳嫂也不再掩飾的扯下頭巾和面罩。
「我是羅伯夫,不是黑青隼,你別再白費心機了。」羅伯夫聲音低沉且平淡,令人無法從中聽出他到底恢復記憶沒。
「咦?你又恢復記憶了?」被他摟到身後保護的高藝倫,訝異的探出小頭盧望了眼陰沉著臉的他。
一看見高藝倫,陳嫂懇求的目光又陡然迸出凶殘的厲芒來。「少爺,請跟我回去,若不,我就殺了她。」她半威脅、半恫嚇,將他會掙脫她催眠束縛,和恢復記憶想起他自己是誰的過錯,全推到高藝倫身上去。
「你敢動她一根寒毛,我會要你命赴黃泉。」森冷陰寒的聲音自他緊抿的雙唇中迸出,他凌厲駭人的目光盯著她老臉,警告她最好別輕舉妄動,要不然惹火他,他可不敢擔保不會失控宰了她。
「少爺!」看得出他陰沉的表情不僅是在警告,還是在恫嚇的陳嫂,仍不放棄的想勸他跟她回去,「夫人很傷心,請你跟我回去好嗎?自從你離去後,她無法再接受打擊的病倒了,我求你……」
「我不會跟回去的。」知道她在采哀兵政策的羅伯夫,無動於衷,一臉無情的打斷她的話。
訝異的眨了眨周圍滿是皺紋的雙眸,陳嫂不敢相信的愣住了,他聽到夫人傷心難過得病倒的消息,非但無動於衷,語氣更是冷漠得不近人情!這個無情冷血的少爺,會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黑青隼少爺嗎?
「少爺……」她不肯輕言放棄,為了夫人,她就算不擇手段也非要將他帶回去不可。
「多費唇舌無益。」既已憶起自己的身份,那麼他就不可能再回去當那個被束縛在黃金鳥籠中,無法展翅高飛的黑青隼。
「少爺!」苦苦哀求他的陳嫂,一見到他堅決的眼神,她原本還抱一絲希望的心,頓時涼了一半。
「你走吧!」回過身摟著高藝倫腰際的羅伯夫,徹底拒絕陳嫂後即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
陳嫂雙肩頹喪一垮,不敢相信他真的是個沒血沒淚的木頭人,連施捨一點點時間回去看看夫人都不肯。看來,逼不得已,她得使出撒手鑭了,若只有這樣才能將他帶回去,那麼她不惜冒這個險!
☆ ☆ ☆
「你會不會……太無情了?」被他摟在懷中的高藝倫,和他一同步出客房,她語氣有著責備的數落他的薄情寡義。好歹,他也當過幾個月的黑青隼,黑老夫人病倒了,他至少也該南下探望她一下。
「我本來就是個冷血無情的殺手。」羅伯夫將她帶進被他霸道佔有的臥室中,表情冷漠陰森。
「你……」聞言,高藝倫微愕了下,驚訝的仰首望著他,「你記起自己是誰了?」
「沒錯。」他炯亮的黑眸閃過一抹不可察覺的異樣光芒,將她摟至床旁便鬆手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