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離去,執寧在帳內愁眉不展,事情已經不能再拖,她必須早點找機會告訴鐵烈所有的事情,說很容易,就怕鐵烈不會原諒她的欺瞞,溫柔的他是只無害的小貓,而憤怒的他則好比是令人瞿懼的老虎。
該怎麼辦?她抱著膝蓋憂鬱得半死。
鐵烈……執寧一想起這個名字就覺得心很痛。
在她還不曉得什麼叫做愛的時候,他卻一頭撞進她的心扉,沒有人求愛的方式是像他這樣野蠻,可是,她卻獨獨愛上了。
沒有理由,就是愛上他的理由。想到自己活了二十年,傻傻地發現,她的生命竟是在遇見他才開始轉動,開始有希望和快樂。
而現在——
背叛兄弟或者鐵烈這是她唯一能走的一條路,將會毀掉她好不容易才尋覓到的快樂。
「鐵烈。」念著他的名字.執寧想見他、想見他……
「怎麼了?」
鐵烈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帳內。「鐵烈!」看到他,執寧激動地抱住他。
「你在哭?」他在石穴那兒等了又等,不見她來,於是乾脆自行來找她。
「緊緊的抱住我就好,什麼都別問。」
鐵烈不知道她哭的理由,問與不問,他選擇尊重。一橫身抱起她,要她好好抓牢,帶著她步出帳外,安靜地穿過沙地來到石穴。
那兒是經過一番佈置的,石台上鋪著一條大白毛毯,上頭有美酒、水果,一旁還有帶著情調的燭光;鐵烈在毛毯上放下她。
「這些都是你弄的?」
「喜歡嗎?」
「喜歡,我好喜歡。」她眼眶裡盈滿了淚水。
「把眼淚擦了。」他親自為她拭去頰上的眼淚。「我喜歡你笑的樣子、罵我的樣子,就是不愛你哭的時候。」
「你這麼做,全是為了想讓我愛上你,對嗎?你迫不及待地想娶我,只是因為想負責,還是因為你有那麼一點喜歡我?」
如果她知道,事情也許就不會那麼難以抉擇。
「你就是為了這個在哭?」
該告訴他,她愛上他這件事嗎?他知道後會感動得要命還是高興得要死?「算了,你就當我沒問。」
她倏地起身,走到溪邊,撩起裙擺慢慢走向水中。
鐵烈也下到水裡,渾厚的笑聲直傳到她身後,他來到到她後邊,親密佔有性的張開雙臂圈繞住她。
「你願意承認愛上我了?」
「我、討、厭、你,最討厭了,你還笑!」執寧聽到他放肆的笑聲,氣得認定他是在做羞辱她的這種沒晶的事。
一個轉身,兩隻手捶上他的胸膛,猛敲猛打的,打得手酸了、疼了,見他還是一派輕鬆自在,火氣更大了,陡然放下手,搖搖晃晃地往溪中涉去。
「執寧!」
「別叫我。」
那夜黑得很,執寧看不清路,一不小心踩上了青苔,呼嚕一聲,往後跌個倒栽蔥。
「執寧,你怎麼了?」
」都是你,不要碰我。」水雖淺及膝,但全身仍濕了,濕答答的站起來,像個落湯雞。
「跟我回到洞裡,我生火讓你取暖。」
「不用了,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瞧見我這樣子,你開心了是吧?」
「看見你這麼難過,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嗎?你以為我笑是因為贏了賭約,錯了。這個賭約為的不只是要讓你愛上我,更是為了我已經愛上你。我笑,是因為我很高興你終於愛上我。」事情順利得出乎意料,鐵烈把悶在心裡的話全吐露出來。
「你愛我?」
她是不是氣得有點神志不清?「若是不愛你,即使拿著刀逼我,我也不會娶你。」當一個男人的自尊心被傷到了,叫他說什麼愛呀、情的,怎麼會說得出口?所以他遲遲不表白是有原因的。
「告訴我你愛我。」她相信這一刻的幸福是真的,對未來的傍徨讓她強烈地想抓住它。
「我愛你。」
「再說。」
「我愛你。」
「一直這麼說下去別停。」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鐵烈相信愛人是幸福的,因為她讓他感受到愛與被愛的快樂。
執寧哽咽了一聲,攀到他身上,一個用力過猛,鐵烈往後傾跌人水中,抓著他的姿勢變成了坐在他身上,她嚎啕地哭出聲,用額頭頂著他的額頭,不在乎眼淚都滴到了他雙頰上。
「你發誓你會一直愛著我,不論我生、我死,不論我——做了什麼,你都會一直一直愛我。」
「我發誓,愛你永誌不渝。」
「答應我,別忘記你今天所說的話,你要愛我永誌不渝,如果你忘了,我一定會叫老天爺把你劈成兩半。」
「你呢?你會像我愛你一樣愛我嗎?」
「我會,不管我將來做了什麼,都是因為我愛你。」像是為了保證,她低頭火熱地封住鐵烈的唇。
「執寧……」
鐵烈沒有時間去思索那些話,他滿腦子全是得到她的喜悅,他得到了這輩子最想要的至寶。
天上月白風清,地上人兒成雙,有道是世界微塵裡,吾寧愛與憎。
愛,很多,而人只想覓上一真,即使拋棄金山、銀山,捨掉生命,只為求得永恆不變的真愛。
*** *** ***
那種被人猛盯著的不舒服感讓執寧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醒來,只見自己身上裹著白毛毯,而她已經回到帳篷裡,只一瞬間,那不舒服感又來了,讓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臉頰突然被人一碰。
她驚慌地拉攏毛毯往內縮。
一盞燭光點起,照亮了坐在床墊的魚機,他目光直視著她。
「是你!魚機,你在這裡做什麼?」她很生氣,他沒有通報就闖入帳內,尤其是在她身上只披著件皮毯的時候。
「你愛上他了。」
「你在胡說什麼,請你出老。」
「我看到你們在溪邊。」魚機對公主之前說的話一直存有懷疑,今天果然讓他發現了,見到他們在溪邊卿卿我
「你跟蹤我?」
「你怎麼可以毫不知羞恥的抱住他,他是你的仇人呀!」他抓住她肩膀搖晃追問.表情突然變得很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