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他咧開嘴露出滿意的笑容。「很好,我想理察會更高興。不過在答應把你給他之前,你有很多事需要學習,我不要你嫁過去丟人。」
她不以為然地看著他,「你要我學著如何做好一名娼婦?」
他皺眉頭。「你為什麼說這種話?」
「你說他要我,又說把我給他,不是當情婦,那是什麼?」
華瑞克不滿意地抿嘴,只不過他對自己生氣。「不能怪你這麼想吧。但他要娶你當妻子,如果你能學著當淑女的話。」
「妻子?」她翕動一下嘴唇,沒有發出聲音。等她慢慢體會出其中的意思,笑容像一朵花般在她臉上綻開,她笑起來更加迷人。「嫁給理察少爺?」
「如果——」
「沒有『如果』,爵爺。不管要學什麼,我都能學會。」
這輩子第一次,華瑞克以他的女兒為傲。他一直以為只有兒子能給他這種滿足感,沒想到……
「蕊貝塔小姐本來可以教你——」
「她不會肯的,」艾瑪說,臉上的光彩消失了些。「她看不起我,再說她只重視針線功夫,我看她懂得有限——」
華瑞克失笑。「針線也是一門大學問。不過你說得也對,她極可能拒絕教你。我看若薇娜能幫你的忙——如果你向她請教的話。」
「可是她已經有那麼多工作了——」
她沒有說完,因為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而他皺眉是由於他沒有想到自己使那女人過度操勞了。若薇娜沒有抗議,她說她不累——但她會不會騙他?現在回想起來,當他說要分派給她那些工作時,連瑪莉都拿怪異的眼光看他。說起她的工作,他要她做那些事,是因為他猜想她會反對——全是些妻子的瑣事。把她派到縫衣間,是後來才加上去的,免得讓別人看起來,她只是在服侍他。
「我會減輕她的負擔——只要她肯教你。」
「我會虛心地向她學習,不過你告訴她這件事,比我去要求她好一點不是嗎?」
華瑞克拉長了臉。「她不肯幫我的忙,艾瑪,你去向她求教,可能比我命令她教你,你會得到的更多。」說著他突然想起來,她對他所選的老師,好像一點疑問也沒有。「你知道她以前是一位淑女?」
輪到艾瑪皺眉頭了。「她現在仍然是淑女呀,這不是你能——」她紅了臉,改口道,「對不起,爵爺,我不該多嘴。大家都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那樣對待她?但那是你的私事。」
「不錯——我的私事,沒有人能干涉,所以不要再猜疑了。」
但他自己心裡明白,他對這件事有罪惡感。老天,若薇娜竟讓他有罪惡感,事實上他對她已經太寬宏大量了。他有足夠的理由宰了她的!不,他沒有對不起她,更沒有什麼好內疚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若薇娜從廚房走進來,那件紅衣服馬上吸引了他的眼光——他發誓有一天要燒了它。她也是立刻看見他,一轉身又走回廚房。現在她開始躲著他了?嗯,或許經過今天早上和伊莎貝拉的會面,她覺得丟臉了。
他見到她之後,再也不能專心和艾瑪說話,因此他揮手示意那少女先退下,告訴她可以等明天再要求若薇娜教她——明天他就出城去了。
艾瑪一走開,若薇娜又回來了,手裡拿著杯子和麥酒。她這種自動自發的表現,又使他大感意外。莫非她在補償他?很有可能。早上被她咬的地方還在痛。她的大膽……令他佩服,不過他不會讓她知道。她……突然停下腳步,注意力集中在別處。華瑞克轉頭看,只不過是貝翠絲帶著一名僕人走過。但他把眼光移口若薇娜臉上,她似乎受了什麼刺激。他又去看貝翠絲,這才發現那少女穿著一件寶藍色洋裝,對她的年紀而言,顯然太花俏了些。領子開得很低,大概設計來襯托美麗的內衣,不過貝翠絲穿在裡面的衣服也極普通,和外衣並不搭調。
他終於想通了,卻希望不如別想通的好。那件衣服是若薇娜的,改小了給他女兒穿的。
他本來想用這個傷害她,打擊她的自尊……沒錯,是很有效,看見她的衣服穿在別人身上,令她難過。可是他也難過啊,完全沒有預期的快感,他只想把衣服從貝翠綠身上剝下來,趕快還給她當然,他不能。
真要命,他不喜歡她給他的那些感覺,現在他更內疚了,這根本不叫復仇嘛,一點也沒有報復的快意。就因為這樣,他一見面就對她凶巴巴的。
「我對你很不滿意,娼婦。」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出來,爵爺,你的臉色好難看。」
「可是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害怕。」他指出。
把麥酒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她並不直接送到他手中。聳聳肩,她說,「你最近不是常說嗎?我笨嘛。」
「要不然就是聰明絕頂。」他乾澀地補充道。
她笑了。「隨便你怎麼說,我的爵爺,我是很具有伸縮性的。」
「是嗎?我倒要看你多能伸縮——你今天早上在伊莎貝拉面前——」
「怎麼樣?」她無辜地眨眨眼睛。
「你咬我,娼婦。」
若薇娜想掩飾笑容,但失敗了。「有嗎?」
「你心裡明白,而且你還違背我的命令。」
這抗議好像比較認真了,因此她也表示不滿。「幸好我沒聽你的,你當然希望那小姐發現我在你床上,我可要尷尬死了!」
「這根本不算——」
「我懂了,」她打斷他的話,完全不是在開玩笑了。「羞辱我不是處罰,根本變成我生活的一部分了,我隨時要準備被糗。」
「不要曲解——」
她又打岔道,「算了,我心裡清楚得很。」
扭身就走,但他拉住甩向他臉上的長辮子,強迫她彎下來,他們的臉幾乎貼在一起。
「奴隸不可以頂撞主人,」他柔聲警告道,「你忘了你是我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