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莫非獨孤門主打算『買』下我家心心?」春若水佯裝詫異,故意在「買」這個字時提高音量。
「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要買下她有何不對?」獨孤煞朝她擺出一副「你休想帶她走」的表情。
「獨孤門主何需如此衝動?你何不再去試試別的女人,或許能找到一個與心心具有同樣『功效』的人?」春若水建議。
「我就是要她!」獨孤煞大吼。「你到底要怎樣才肯賣?」
她彎起好看的唇形,心裡頭則為眼前這個男人即將要有的可憐遭遇而默哀。
「獨孤門主如此堅持要我家心心的理由,該不會就只是因為她能令你恢復味覺吧?」春若水準備開始投下炸彈。
「廢話!」獨孤煞未及思索即衝口而出。
杵在窗外的人兒頓時僵住。
「就因為心心對你很有用,所以你才不擇手段的想留下她?」
「你是什麼意思?」獨孤煞登時提高警覺。這女人似乎話中有話?
「不知獨孤門主有沒有發現到,你們這兒看起來乾淨許多?」
「那又如何?」他是有發現到這個情況,不過這與他們的談話何干?
「是這樣的。我家這個愛愛呀,生平就最愛乾淨,打從昨晚開始,她便在貴地展開徹底的清潔工作。結果當她清到貴府的地窖時,竟讓她發現到某件怪事。你猜是什麼?」春若水故意頓住。
「……」獨孤煞沒答。
「她瞧見那兒養了好幾籠的老鼠,每隻都被養得大大胖胖的不說,個個都還被編上號碼哩。」
「……」
「本來嘛,每個人都有他的嗜好,當愛愛跟我提及此事時,我原是想這或許是獨孤門主所養的寵物也說不定。只是再仔細想想,突然想到一件不是很好的事。」
「什麼?」
「我家心心她曾寫信跟我抱怨,說是貴地的老鼠多得不可思議,幾乎是走到哪都會有那種動物出沒。然而根據愛愛所言,她這麼的清掃下來,除了地窖裡的那些外,其餘地方皆不習見過,所以我就想啊,該不會那些個老鼠是獨孤門主令人特地去抓來養著,好來嚇我家心心的?」春若水眨巴著眼問。
「即使是那又如何?」
「真的是這樣?」
由門口傳來的悲憤聲令獨孤煞大喊不妙,他硬著頭皮轉過去,即見到冉心心蒼白著臉,恨恨的看著他。
完了,東窗事發!
「小廚娘,你聽我——」獨孤煞走向她。卻被她閃開。
「你明知道我怕死了老鼠,還故意養它來嚇我?」冉心心眼中噙著淚水,躲到春若水身旁瞪他。
「我只是——」獨孤煞試著解釋,可人家卻不給他機會。
「敢情獨孤門主認為小女子被老鼠嚇成那樣很有趣,所以就藉機捉弄我?」
「沒有,沒有,我——」
「我現在就告訴你,即使你出再高的價錢,我也不會離開小姐身旁!」冉心心拭去眼中的淚水,挺直背脊道:「我討厭你,我永遠都不要再看到你!」
她決裂般的語氣彷彿利刃,一字字刺在獨孤煞心上。瞬間他只覺得天昏地暗,腦海中不住的盤旋著她那句話——
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前所未有的烏雲籠罩住整個修羅門。
每個人都埋首於工作,好像他們終於從工作中領略到樂趣;每個人走動時皆小心翼翼,好像大家突然間都練成絕頂輕功;每個人在交談時皆輕聲細語,甚至以比手劃腳代替,好像所有人的聽力及腦力在一夕間提升不少。
總歸一句話,現在的修羅門除了人煙依然鼎盛外,簡直就像是座死城,沒有人敢大聲喧嘩、大步走動,甚至連養的動物都很識相的不敢亂吭聲,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避免在無意間觸怒他們主子,最後落得死不瞑目的下場。
畢竟一個剛被女人拋棄的男人,是不能奢望他能有啥理智的。
所以,大伙皆有志一同的盡可能遠離那個隨時會發飆的男人。獨獨卻有個人沒法子躲。
沒天理啊!侯海越想越是不平。
同樣都是人,就因為他的職責是爺的貼身護衛,所以他就得留下來忍受爺陰晴不定的脾氣?他也想去避難啊!
對於週遭怪異的氣氛,孤獨煞完全視而不見。
她怎麼能?他忿忿不平的暗忖。她怎麼能在與他共享過那般親密的激情後,還能毫不留戀的離開?
沒錯,他是故意用老鼠嚇她,但他的用意並非是如她所講的,是要看她的笑話啊,他只是……只是很享受她那自動投懷送抱的滋味,難不成這也有錯?況且就算她再生氣,也該聽聽他的解釋,怎麼可以說走就走?
憶及她的離去,獨孤煞倏地捏緊椅把,渾厚的內力令他所碰觸之處,立刻化成了灰,嚇得侯海連忙慢慢的往後退去,免得招到池魚之殃。
這一切全都是春若水那女人的錯!獨孤煞將拳頭伸至半空中用力握緊,那模樣彷彿是想捏碎某種東西。
侯海見狀,趕忙又往後跳,恰恰好就來到房門旁。在確認逃生路線順通後,他才稍稍安了點心。
「爺,您——還好嗎?」侯海提心吊膽的問。
獨孤煞以一記森冷的目光做為回答,令他頓時有種冬天提早到來的錯覺。
「爺。要不要讓金管家再上『沒煩惱』去委託?」侯海建議。
這回凌空而至的不是令人發顫的寒意,而是利芒刺身。
「為何要?她要走就走,何必那麼沒骨氣?」
呃,這話聽起來似乎有點賭氣的成分,爺根本就像是在發小孩子脾氣嘛!侯海險險笑出聲,幸虧他及時憋住。
還好還好,否則爺肯定不會容易的放他甘休。
「是啊,爺要這麼想就對了。爺您可是堂堂東武林之首,要什麼女人沒有,現在那個小廚娘既然不識相的離開您,那爺自然毋需再去想她。」侯海故意說道,並想看看主子會有何反應。
結果,他差點害自己沒命!
即使已有心理準備,可當一隻杯蓋朝他疾馳而至,他仍是差點兒沒躲過,蓋緣在擦過他脖子外側後,隨即釘在窗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