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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關月痛苦難當地跪坐在和室房裡,聆聽花飄香詳細解說三從四德及禮儀規範。媽呀!早知道結婚之前還得接受人妻教育,當初逃走就一了百了,現在何須活受罪?啊!多麼痛的領悟啊!多麼酸痛的腳啊……還好她的願望得以實現,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叩!叩!」和室的門被敲響。
「請進。」花飄香輕柔地回應。
「秦伯母好,我來找小月聊天。」吳倩玫推開和室房的門,極禮貌地說。
「小玫啊!進來坐吧!小月,今天就說到這裡,你得好好招呼人家,我就不打擾你們聊天了。」花飄香優雅地站起來,交代了幾句,人即離開和室;她想,兩個待嫁的少女,私下一定有很多話想談談。
「天哪!我的腳麻啦……」秦關月如獲大赦地趕緊解救她失去知覺的雙腳,稍一移動,腳的神經如被針戳,引得她大呼小叫的。
「小月!」正經又嚴肅的聲音有效地讓秦關月閉上嘴巴,而她這才注意到好友凝重的神色;根據鍾奕麟給她的第一手消息,她們兩個的婚禮會在同一天、同—時間、同—教堂接受同—神父證婚,但她眼前的這張臉,活像某人欠了她的錢未還,一點也不像個待嫁新娘。
「小玫,你怎麼……」
「那個殺千刀、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死傢伙,他居然要我嫁給他!還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將婚事訂了,天哪!我居然還被蒙在鼓裡。今天我—回家,才發現老爸、老媽居然把我給賣了,天呀!這世界還有天理、王法嗎?」吳倩玫霎時失控地大吼大叫。
「結婚不好嗎?」秦關月小心翼翼地探口風。自從她成為鍾奕麟的未婚妻後,她每一天都過得很幸福、很滿足,因為他和她幾乎每天都在約會、看電影、月下漫步和享受美食,特別是最後一項,所以三個星期下來,她發現自己的身邊不能沒有他的陪伴。
「當然不好!你不知道那個孫穆風有多陰險嗎?開學第—天,無緣無故到學校找我,原來那時他就在打我的主意。我呸!他明明知道我才十八歲啊!根本就不想結婚,我還要享受青春、享受生命哪!」吳倩玫沉溺在自己的忿怒當中;當秦關月聽完她的言論之後,她紅潤的臉頰倏然蒼白。
「結婚很——幸福耶!你不想——」
「狗屁幸福!讀書才幸福。哼!我絕不嫁給他,我要抗婚!」怒氣達到頂點,她自是無暇顧及心虛又擔憂的秦關月。
「抗婚?你不會是想離家出走吧?」上一次的經驗讓她驚慌得脫口而出——糟糕!她是不是做錯了?看吳倩玫的口氣和忿怒的表情,她壓根沒有待嫁新娘的喜悅;至於幸福感,那更是連邊都沾不上,早知如此,她就不會跟鍾奕麟開口了。完了!死了!她害了好友的一生,怎麼辦?她得想辦法彌補,或是挽救才行。
「小月,你是不是我的好朋友?」吳倩玫臉一沉,正色地望著她。在來秦家的途中,她已經決定要以「逃」來明志,但是—個人逃還挺孤單寂寞的,所以……
「我當然是你的好朋友,要不然我也不會……」秦關月趕緊住口;吳倩玫慘遭結婚的命運是她一手造成的,假使她知曉罪魁禍首就是她,那她和她之間的情誼……喔!她死都不能讓她知道真相。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和我同生死、共患難!我告訴你,男人都是一丘之貉,全都不是好東西!」吳倩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地大肆抨擊。開學的第一個星期六,她歡天喜地回家,結果……宛如青天霹靂;她的大好青春豈能毀於一紙婚約?哼!那天她果然沒有聽錯,雖然她對孫穆風的印象不惡,其實是很喜歡,但她無法接受這麼年輕、這麼快就——死會了,那豈不是一點行情也沒有?再說,她的大學生涯才剛開始,她不要放棄學業。結婚?閃一邊去!孫穆風,去吃屎吧!
「可是藍斯對我……」秦關月吶吶的聲音在接收到好友企盼的眼神而戛然頓口。天呀!她說不出口,但是逃婚她又不想,唉!傷腦筋!
「小月,你想說什麼?」吳倩玫對好友的欲言又止感到納悶。
「沒……沒有,我只是想問你什麼時候要逃?」原諒我吧!藍斯,秦關月心中不住地道歉。誰叫她和她是死忠兼換帖?尤其她又害了她,陪她逃婚或許是老天爺給她的處罰,只是——報應未免來得太快了吧!
「愈快愈好,最好現在就走。」
「喔,好吧!對了,行李……」
「你別拿了,就穿我的吧!別忘記拿錢。」吳倩玫連忙吩咐。一個月之內,又要再次離家出走,老天也太捉弄人了。唉!她的命怎麼這麼苦喲!
逃婚就逃婚吧!以鍾奕麟的本事和能力,他應該會把她給找回來的——如果他真愛她的話;還有,或許這—次的逃婚她可以順便測試他究竟有多愛她。嗯!逃婚還可以躲掉花飄香的人妻教育……不錯,逃婚實在是個好方法,一舉數得,何樂而不為?秦關月霎時恍然大悟,喜孜孜地衝到房間拿錢,卻未注意到—獲知吳倩玫來訪即偷偷躲在和室外偷聽的秦關星;而她們偉大的逃婚計畫自然毫無遺漏地盡入他耳目,在秦關月未出和室房之前,他已悄悄地走向電話,通風報信去也!
呵!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即將展開她們第二次的逃婚旅程,只可惜她們尚未來得及付諸行動,兩位新郎已分別接獲通知火速趕往秦家,畢竟上回的經驗已讓他們心生警惕而早就布下暗樁以防萬一,這次她們可是插翅也難飛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