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麻項您送我到醫院,還紆尊絳貴的陪了我三個鐘頭,我真的很過意不去,不過我現在已經沒事了。總經理,我知道您是個大忙人,您可以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綻開燦爛的笑容,梁詠琪思索著說道;心想:她這番話說得夠恭敬又明白的劃清界限,相信他不會再厚顏無恥的硬纏著她吧?總之,赴完俞大海的午餐約會,她會趕緊文廟裡拜拜,好去掉楣運。
「既然你知道過意不去,現在也差不多是午餐時間了,你正好可以請我吃飯。」江子麟閒閒的看著她那因笑容而襯得整張臉龐霍然明朗亮麗的模樣。老實說,他本以為她的長相只是「可人」而已,沒想到她一笑,竟令她的容顏變得像個陽光天使。陽光天使?嘖,他怎麼會覺得她像個天使?她根本就是一隻名副其實的小野貓。但,那一瞬間……唉,莫名的他竟不願她就此和他劃清關係。當然,這可能跟他鮮少在出公差時一人用餐有關,畢竟他身邊從不乏自動要求陪他吃飯的紅粉知己。
「請你吃飯?!有沒有搞錯?!」梁詠琪差點被他的話「嚇」得嗆死!她沒料到這瘟神竟會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他幹什麼死纏著她不放?像他這麼陰險狡詐又老謀深算的人,豈會看不出她對他的「敵意」?分明是以整她為樂嘛,天啊,她快抓狂了!
「走吧,醫院還是別待太久。」江子麟全然無視她的激烈反應,即自動握住她 —的手,毫不考慮這種舉動在外人看起來有多親密。不過,他若不握住她的手,這小野貓九成九會找上一大堆理由來拒絕他,然後腳底抹油。當然,最主要原因是他已經習慣了和女伴親密共赴午餐約會、雖說如此,但她是他的員工呀,依他的原則,他應該馬上和她保持距離,否則這「下場」可能是他所無法想像或控制的;但偏偏他剛好很想吃一頓愉悅的午餐。反正僅止一次下不為例,這午餐就當作是他提攜她的酬勞吧。
「我是要走,不過我今天不能請你吃午餐。總經理,因為中午我已經和別人約好了。」尚未反應過來,人就被他扯著往大門走,梁詠琪錯愕的瞪著他,他是野蠻人嗎?這種強迫中獎的爛方法都敢拿出來用,她什麼時候答應要請他吃飯了?可惡!孰可忍,孰不可忍,去他的總經理!總經理有什麼了不起?總經理就能強迫人請他吃飯嗎?她才不吃這一套!不過,她還是謹慎一點的好,誰叫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仰人鼻息的可憐員工呢。小員工的悲哀!偏偏她又少了份骨氣。
「你和別人有約了。」江子麟懷疑的盯著她那異常晶亮的大眼睛。這回他沒看見她眼裡有一絲虛假。這小野貓當真和別人約好吃飯?而這別人是男是女是客戶還是情人?「我能知道這別人是誰嗎?」他「似乎」有些不安了起來。
「俞大海,俞董事長。」梁詠琪忙不疊的回答,一面用力想甩開他那修長又暖暖的手。雖然被他握著的感覺還不賴,不過和男人手牽手讓她很不自在,更詭異的是,她的手心竟有刺刺麻麻的感覺。莫非這是衰運降臨的徵兆?OH No!她必須、絕對、一定要和這個瘟神離遠一點。
「俞世伯,哦……我正想見見他,那我們就一道去吧。」江子麟微微一笑,而握住她的手則暗暗加強力道。
「什麼?!你——你也要去?!」梁詠琪呆住了,下一秒,她已被江子麟拖著走向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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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飯店西餐廳的—隅,梁詠琪邊用眼角餘光瞄向已點完餐,此刻正談笑風生的俞大海和江子麟,一邊則認真的看功能表,心裡暗自叫苦不已,因為最便宜的主菜餐點都要仟元以上。原本只她和俞大海,她的荷包勉強還能支付,如今多了這個厚臉皮的瘟神,她若也點一客主餐,恐怕就得留在餐廳洗碗了。看來她只有捱餓了,誰叫一個是她欲拉攏的大客戶,一個是公司的總經理,或許她該去醫院賣血才是。現在,唉!
「詠琪,你還沒決定好要吃些什麼嗎?這間餐廳的吉司龍蝦做得相當美味,你可以叫—客來吃吃看。」話談到—個段落,俞大海這才發覺餐廳服務生仍站在—旁等候,而梁詠琪的臉則整個被功能表給遮住,看來她是不知該吃些什麼,於是他好心的建議,
「先生,麻煩你,—份生菜沙拉,謝謝。」聽見俞大海的建議,梁詠琪忙不疊的合上功能表,並遞還給在一旁等候的服務生,吉司龍蝦?媽呀,光聽菜名她就想流口水啦,若非多了那個瘟神,她就可以叫一客來品嚐,如今……她可不想被人當成是吃霸王餐而給送進警察局。可人在上班時間中無法替她送錢,更慘的是這餐廳附近沒有一台銀行提款機,而她申請的信用卡又尚未核發下來……
「生菜沙拉怎麼吃得飽呢?詠琪,你……」俞大海懷疑的眼神。一個正值青春的女孩就該多吃一點營養食物。生菜沙拉?那不過是一道開胃菜而已。
「俞董事長,我正在減肥呢。況且吃生菜沙拉養顏美容又有益健康呀。」梁詠琪微笑著截斷俞大海的話。她當然知道生菜沙拉吃不飽,可吃不飽總比吃公家飯要好得多了;當然,她會淪落到僅能吃生菜沙拉裹腹的地步,全是拜那瘟神所賜,偏偏她還得強顏歡笑。唉,她不禁又想哀歎一聲,為什麼她會這麼倒楣?天曉得適才在醫院這一番折騰下來,她的肚子早就餓得呱呱叫。減肥?哈,她不禁含恨的朝那瘟神瞪了一眼。
「減肥?你這麼瘦還想要減肥?」俞大海驚詫的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江子麟。說實在話,當他在餐廳裡看見世侄居然和梁詠琪相偕而來時:心中的訝異實非筆墨所能形容。事實上,他以為江子麟昨天下午就已經回台北了,結果他非但沒回去,還和員工一道。而以他對江子麟的瞭解與認識,這似乎意謂著什麼……嗯,的確非常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