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俞董事長打電話給找,要我下班之後帶詠琪過去俞家商量明天晚上宴會的事,所以我才會在這裡等她,誰知道會發生這種誤會。」江子麟不疾不徐、優雅從容的說。當然,真正的原因當然不是這樣,可誤會卻是真的,畢竟她和他根本就不可能來電,若非俞世伯異想天開想牽紅線,此刻的他怕已回到台北了,如今卻得延後兩天。可以想像的是,明晚的宴會必又是一場災難。唉,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種狀況?
「江先生,這真的只是一場誤會嗎?」
「事實就是如此,若你們還不相信,那我也沒辦法了,詠琪,去收拾一下,別讓俞伯伯在家裡等太久。」江子麟淡笑著拍了下梁詠琪的肩,話題一直在原地打轉,他也懶得浪費口水再去澄清,了不起再添一件花邊新聞而已,對他根本不痛不癢。
「喔,好。」梁詠琪點點頭,即朝辦公室走去。原來他會在這裡出現是因為俞大海,而俞大海……嗯,趁一切尚未成定局,她還是婉拒他的好意吧,否則這記者天天纏著她問東問西,她不瘋掉才怪。而最重要的一點是,以後她要怎麼去拉保險呀??br />
打完卡,梁詠琪略將辦公桌整理了下。沒想到被這群記者一折騰,都已經晚上七點多了,難怪胡嘉良已下班回家,而她還得餓著肚子去俞家。唉,她怎麼這麼倒楣,看來她若執意工作下去,還真的是災禍連連。難道她真得聽羅大師的指點嗎?梁詠琪迷惘的抬起頭。
「你在發什麼呆?記者都已經走了。」好不容易打發掉那群煩人的記者,江子麟一踏進辦公室就看見她一臉茫然的站在辦公桌旁,不禁好奇的問道。剛剛她在面對記者時還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現在這宛若失去人生方向的神情到底所為何來?他緩緩踱向她。
「喔。」梁詠琪如夢初醒般的抬眸,卻迎上他那雙溫柔中帶詢問的眸光,而一看見他,她突然覺得好想哭,然後就完全無法控制的、唏哩嘩啦的掉下大把大把的淚,—發不可收拾。
「你……別哭啊!」天塌下來或許都不會令他如此驚慌失措,但在看見她奪眶而出的淚水時,他的心竟沒來由的慌亂起來,甚至在看見她極力想去控制住眼淚的脆弱模樣,那一剎那,他的心就像被某種東西狠狠的撞擊,然後糾結在一起,一股呵護憐惜的陌生情緒油然而生,令他想將她擁入懷中,並撫慰她滿腔的委屈與害怕。但他不能,她是他的員工兼乾妹,一旦他擁抱了她,他失去的將不只是他的自由,還可能包括他的心。
「嗚……我……不哭……嗚……總經……理……嗚……可是……眼淚……一直……嗚……跑出……嗚……來……」梁詠琪邊說邊哭。事實上,她這沒來由的嚎啕大哭著實嚇壞了自己。她究竟怎麼了?
「詠琪……」極力壓抑住想擁抱住她的衝動,卻因她這一番嗚咽而功虧一簣。江子麟暗歎一聲的將她擁入懷中,在觸到她柔軟卻輕顫的身軀時,他頓覺不忍的用手指輕輕勾起她的下顎。望著那張梨花帶淚的粉臉,那原本充滿朝氣與活力的青春臉龐,如今……唉,她只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呀,週遭的生活環境突然改變,難怪她要受不了,而他又豈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觀呢?
「嗚……」猛然被他擁入懷中,梁詠琪驚懼的反射動作欲推開他,卻在看清他那盈滿關懷的溫柔眸光後失神的望著他,一顆心莫名的狂跳起來。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盈滿淚水的大眼睛令江子麟的心倏然一緊;而因哭泣過,更顯紅灩灩的嘴唇令人想一親芳澤,可這一親下去的後果會是如何,他卻不能掌握與臆測,事實上,理智告訴他該遠離她,但心裡卻不願、也不忍這麼做,畢竟她會變成這副德性全是他一手造成,他怎能任她獨自一人在此傷心落淚?他不能,打從一開始,他就想幫助她,照顧她,孰料事情至此竟完全走了樣,尤其是他此刻這種莫名的情緒與慾望,他——想——吻——她。
「嗄?」梁詠琪完全反應不過來的欲張嘴說些什麼,偏偏腦海中竟是空白一片。她愣然的望著他,卻發覺他的臉龐近在咫尺;而令人臉紅的是他的手指竟還碰觸著她的下顎,老天!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臉有如火燒般的滾燙,這……這是怎麼回事?他和她……他怎麼會……
「嗯?」瞧那張瞬間紅如彩霞般的臉龐,江子麟暗自詛咒一聲,低下頭欲吻住那已令他心蕩神迷的紅唇。他不管了,去他的後果與代價,他本就不是柳下惠,再說,一個吻能嚴重到哪去?他要吻她。
「不行。」一察覺到他驀然低下的頭,胡嘉良的身影猛然湧現腦海,梁詠琪忙不疊的側轉過頭,那個吻就落在她仍微濕的臉頰上,帶來一陣奇異的感受。
「為什麼?」江子麟簡直難以置信!她竟然拒絕了他的親吻!試想有多少女人只求他一吻,偏這個梁詠琪卻不屑一顧——
「什麼為什麼?」猶沉浸在體內那股奇異的感受中,梁詠琪楞楞的看著他臉上的冷峻神情,他——好像在生氣?但,她做錯了什麼嗎?
「別跟我裝傻,你明明就是在挑逗我吻你,現在我要如你所願的吻你,你又拒絕,這是什麼意思?」江子麟臉色冰冷,因為自尊受損。是她先用那脆弱無助的眼神勾起他強烈的保護欲,當他迷失了理智,她反倒擺出聖女般凜然不可侵犯的姿態,這算什麼?不過就是一個吻,何必惺惺作態。但,天殺的!她如此對待他,他卻還是想吻她,他是吃錯藥了嗎?
「我挑逗你?!」梁詠琪震驚的反問道。剛剛她不是在哭嗎?哭也能算是挑逗?還有,她什麼時候裝傻了?這個江子麟簡直莫名其妙!
「你承認了吧?該不會是想對我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吧?」江子麟實在搞不懂自己怎麼了。瞧她那一臉驚震,像是在向他提出無言的控訴。控訴?天可憐見,他一開始就警告她別用那種眼光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