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芊芊極度開心,眼中爍爍閃著光。「好可愛、好可愛……沒想到它那麼瘦,居然能一次生六隻……哈哈哈……」
她笑得那麼天真無邪,卻比從前多了分嬌柔嫵媚。看著這令他魂縈夢牽的人兒,他深深地陷入神魂顛倒的境地,在茫茫情海上惻惻然地漂流著。何時能靠岸?他全然沒個准。
當晚,她也揪著一顆悒悒的心,躲在被窩裡痛快地哭了一場。
☆ ☆ ☆
隔天,又是星期二,不知會有什麼「幸運」的事發生!?
芊芊忙了一段落,望著窗外的夕陽餘暉,正準備下班,手機就響了。
「姐,待會陪人家去試婚紗好嗎?」電話那頭傳來茜茜雀躍的聲音。
「好,你這個惡霸的吩咐我哪敢拒絕,」芊芊開玩笑道。「約在哪裡?我去接你好了。」
「不用、不用,我現在正在莊宇翔這裡,給你地址,你抄一下。下班後過來喝杯水再走……」
抄下了地址,芊芊背起皮包踱向電梯,在電梯前陷入一陣沉思。
大學時,他們四個曾相約一同舉辦個熱熱鬧鬧的婚禮,雖是半開玩笑,現在想起來,芊芊又是徒然一陣歉歡。
茜茜就將與她的莊宇翔攜手走上紅毯;而她,還是孤伶伶一個人。
除了愁,還是愁……
來到莊宇翔的住處,芊芊心情稍稍開朗了起來,暗忖:好個莊宇翔,連新房都準備好了,看來,茜茜嫁給他應該不錯,至少不會流離失所,哈!
按下電鈐,出來開門的竟是「他」!?
不會吧?莫非他也要一起去?
喔……葉翊廷是伴郎嘛,芊芊猜想著他出現的理由,徐徐進屋。
「喂喂喂……茜茜,你在哪?我來啦。」芊芊在屋裡來回張望,赫然一缸魚吸引了她的目光,是悠遊的血鸚鵡。
沒有茜茜、沒有莊宇翔,只有一缸魚和一個他?
瞥見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彷彿欣賞著她的表演,芊芊這才恍然大悟。居然被茜茜耍了,還有個共犯莊宇翔。
好啊,回去鐵定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芊芊,喝杯咖啡坐會吧。」他端出一杯香醇濃郁的咖啡招呼她。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她倒要看看這些狐群狗黨玩些什麼把戲。索性坐下,道聲謝接下香氣滿溢的咖啡。
他也在旁邊坐了下來,兩人中間約莫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這是你的住處?」
他微笑頷首。
「你知道茜茜為何約我來這裡?」
「嗯。」他眼神載滿溫柔,凝視著芊芊線條柔美的臉蛋。
「她在搞什麼鬼?」芊芊還是納悶。
「因為,她要幫我完成一個懸著已久的心願。」他將手移至她面前,一道微光閃進她眼中。
一隻戒指!
倏地,他起身走向窗邊拉開窗戶,十二樓的高度,外頭的落日光輝揉著傍晚的輕風,從窗口透了進來。
他突然對著外頭大喊:「這個戒指害慘了兩個原本相愛的人!不要也罷!」說完,竟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它丟了出去,戒指在空中劃過一條刺眼的亮弧。
芊芊愕然一陣心疼,只見葉翊廷佇立窗邊,瀟灑身影在飄呀飄的窗簾後若隱若現,今她想起「情書」中的男主角「籐井樹」。
她再也克制不了什麼狗屁自負、狗屁矜持。她飛奔向他,幾乎是撲進他懷裡的。她緊緊環著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她不要讓他像電影中的籐井樹一般,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
「我愛你、我愛你!我一直都愛你!」她好急好慌,一口氣吐出一堆話:「吳鈞哲的事,是我自導自演的,全都是騙局……為了報復你的騙局!」她再也無法阻止淌下的兩行清淚。
「芊芊,」他捧起她的臉,為她拭去源源不絕的淚,柔聲安慰:「我不怪你,反而感謝你這些年來……都沒忘了我……」
「你好壞、好壞,讓人家折磨煎熬了這麼久。」她咬咬下唇,隨即後悔起來:「不對、不對,都怪我!要不是我的任性、我的嬌縱……我們也不會經過這些悲慘歲月。」她眼中背負著滿滿的歉意,完全不敢正視他。「廷……原諒我,……」聲音微弱地像只初生的小貓。
「芊芊,」他輕聲喚她。「想不想要一個補償的機會?」
「呃……」芊芊倏忽抬頭,眼中瑩瑩閃著光。「當然想啊,可是……怎麼個補償法?」
他從口袋拿出一隻戒指,跟剛剛那只一模一樣的戒指。
芊芊一臉狐疑看著他。
「上禮拜見到你的那天晚上,我開車幾乎跑遍了台北市所有銀樓,終於讓我找到了一模一樣的。」他停了幾秒,臉上覆著一層焦慮不安的神色,語氣是一派堅定誠懇:「嫁給我吧。知道嗎?我的心一直守著你,以前是、現在也是、永遠永遠都是……」
「廷……」她哽咽著頷首。「我要賴著你、黏著你、跟著你、纏著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
不等芊芊流下感動的淚,繼續沒完沒了的承諾,他感動地俯下頭,找到了她依舊柔嫩的唇瓣,為她乾涸已久的靈魂布下甘霖。
兩隻不凡的戒指:
假的,將他們拆散;真的,讓他們結合。
霎時,芊芊明白了愛的真諦——感情的基礎,應該建立在雙向的互動和溝通上,體貼、包容、欣賞、坦誠、百分之百的信任,外加一些些的寵溺縱容和許許多多的支持和鼓勵。
芊芊窩在他懷中,頰上的淚珠與掌中炫目的鑽戒交織輝著,閃著同心的光圈,晶晶灼灼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