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這樣,你只能把感情放在心底,暗戀鄒佳婧。」傅振中毫不猶豫的接腔。
「傅振中,如果我愛小表姐,又怎麼會跟別的女人談戀愛、結婚?」很明顯的,戴立祥狼狽的在為自己辯駁。
「理由你剛說過了,血緣相近的表親關係,提醒了你理智,但感情無法控制、割捨,你只能很無奈的將它昇華,繼續過你該過的人生……可是……」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一聲暴喝,戴立祥猛地推開椅子,微喘的怒視著挖他瘡疤的傅振中。
「小戴,我只是隨口開玩笑的。」仰望著激動的戴立祥,傅振中改口的說道。「你怎麼當了真?」心裡卻也訝異的自己的誤打誤撞,反戳破老同學的私密。
「我警告你,不准你再接近佳……我小表姐,不然咱們十幾年的友情就到這裡。」大聲嚷完,戴立祥有如逃難般的衝出咖啡館。
望著消失的身影,突然博振中自責自己不該為轉移、反擊老同學的質疑,毫不留情揭開戴立祥心中的秘密。
他關心表姐鄒佳婧是人之常情,好歹他們是表親關係,況且他才新婚不久,萬一影響他的婚姻……那他真是罪過了!秘密之為秘密,就是永遠不要揭穿。
坐在咖啡館裡,傅振中愧疚後悔不已。
一年一度的台北市文化藝術節開鑼了。
許多國外知名的表演團體,不論是舞蹈、音樂、戲劇等各國團體均受主辦單位邀請,齊聚台北市的幾個有名的表演中心,像國家音樂廳、戲劇院、新舞台等。
這天晚上該是擄獲芳心的最好時刻,有晚餐、夜色、涼風,更有美妙的音樂……沒錯,傅振中出門前是這樣想。
然而,此時此刻,坐在音樂廳裡的傅振中是懊喪無力透了。
是的,因為只要他一轉頭,他就會看到頻頻點頭打著瞌睡的鄒佳婧,她簡直可以媲美睡美人了。
其實個把禮拜來,由於腦子裡不斷盤旋著那天奪門而逃戴立祥的狼狽背影,屬於男人間的友誼道義、良知作祟,傅振中就強壓下對那鄒佳婧的莫名心動,同時決定放掉扳回男性尊嚴的幼稚念頭和行為。
始料未及,他居然坐立難安了起來,無時無刻的總有股強烈的衝動想跑到學校去找鄒佳婧,就算看一眼也行。
向來車性而為慣的傅振中著實煩躁了幾天,最後還是丟開對戴立祥的顧忌,傅振中還是找到理由殺到學校去,就這樣順利的邀請到鄒佳婧一同欣賞音樂會。
只是……只是,他再怎麼也想不到——竟會有女人跟他傅振中約會時頻頻打瞌睡?!環視前後左右,所有的觀眾無不聚精會神的沉醉在美妙悅耳音符裡,一個段落還不時報以掌聲鼓勵台上演奏者,而她……她竟然還能一副姜太公釣魚樣,一顆頭幾乎垂到前座椅背了。
天呀!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從來跟他傅振中約會的女人,沒有一個不被他所安排的約會陶醉、感動過,惟獨她……她……他的自尊再次大受打擊!
奇怪了,女人不都愛這種知性的活動嗎?在他的經驗裡,音樂是最能打動女人芳心的,尤其是爵士樂更能讓女人情緒為之亢奮。
可是,對她——鄒佳婧……好像又失靈了。望著頻頻點頭的她,他是百思不解又苦惱呀!
突地「砰咚」一聲,猛打瞌睡的鄒佳婧的頭終於點到前座椅背了。
「噢!」她輕呼。
「怎麼了,要不要緊?」傅振中立刻傾身關心的低問。
揉著撞痛前額的鄒佳婧,頻頻搖頭的說:
「沒事、沒事。」
「小心一點。」他廢話的說,整個情緒沮喪透了。
到底哪裡出了錯呀?傅振中心底嚎忖道。
「嗯。」輕哼著,鄒佳晴勉強的再打起精神坐正身子。
努力看著舞台上的外國樂團,連串傾瀉的音樂旋律就像催眠曲,害得她猛打呵欠,暗地祈求音樂快快結束,她好回家上床睡大覺。
真是發神經,她既沒有音樂細胞、又不愛聽音樂,幹嘛眼巴巴的跟傅振中來聽什麼爵士樂演奏會?
依稀記得今天下午才響完最後一堂的下課鈴,傅振中就出現在教室走廊了。
遽然出現個大帥哥,所有小女生蜂擁的擠到窗戶,班上曾見過博振中的幾個小男生也立刻大聲嚷喊:
「老師的男朋友來接老師了!」
一時間,整個班級歡聲雷動,又笑又嚷的:
「老師的男朋友好帥耶!」
「他好像布萊德彼特!」
「是呀!他比老師漂亮。」
「好了、好了,大家快打掃,快!」鄒佳晴拍著手大喊。
「老師,你男朋友是不是模特兒?」
「快去打掃。」
「老師,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你們等下要去哪裡約會?」還是一陣七嘴八舌,搞的鄒佳婧頭昏腦脹的,待回過神來後,人已經在傅振中車裡了。
就這樣糊里糊塗的吃過晚飯,莫名其妙的坐在國家音樂廳聽起爵士樂來了。
怎麼辦?陣陣樂聲好像永無止境似的……好想睡覺喔!眼皮好重、好重……鄒佳婧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這音樂會什麼時候結束呀?然後……「砰咚」又一下輕碰聲響。
「哎喲!」她低聲輕呼。
「怎麼了?」傅振中立刻挨近的低問。
只見鄒佳婧低垂著頭,一手猛按揉額頭,一邊彎下身子似在尋找什麼的伸手在椅子底下摸索。
「我的眼鏡掉了。」她不好意思的回答。丟臉死了,打瞌睡打到撞掉眼鏡。
「我幫你找。」說著傅振中也彎低身子。
「不……不用,我自己找就行了。」
話才說完,「砰!」兩顆頭親熱的撞了一下。
「噢!」鄒佳婧吃痛的抽口冷氣,然後腳下遽起{z聲……她立刻低嚷。「我的眼鏡……」
「噢喔!」頭也給撞得七葷八素的傅振中,已經來不及抬腳了。
「你踩破我的眼鏡了。」她喃喃地說。
「對不起,太暗了,我看不清楚。」
「噓!」前座聽眾回頭向{z低語的兩人示意噤
聲。
噢!這真是有史以來最丟人、最烏龍的一次約會了。傅振中恨不得立刻消失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