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需要我諒解嗎?」諷刺道:「而你呢?你也認為我不明事理,會無事生非?」
「當然不是,但是你現在就已經有點情緒失控了。」
憂藍索性推開他,賭氣不說話。
「別這樣,我不過是想知道為什麼你們會結怨。你老是對家裡的事絕口不多說,我怎麼去評判呢?」
「我累了,想睡覺。」如果他瞭解她夠深,就應該無條件相信她並非是無端記恨的人。
「唉,你真的恨她?」小藍的反應這般強烈,和李嵐心退縮懦弱的表達方式,兩相對比,通常會讓人較同情弱者。「你知道,她說的我會去查證,可是你這麼沖的態度,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秋致悅在商界見多識廣,用意不過是在教導她,但他沒料到只要有關李嵐心的問題,憂藍的反彈會很極端,根本無法體會他的用心。
一番話聽在耳裡,反覺刺耳,鑽牛角尖的認為他是在教訓她不對,原本釋懷的心情又起了猜疑。
「既然她惹人憐、惹人愛,麻煩你去找她,不要在我這邊嘀嘀咕咕的,我不講理的脾氣會更蠻橫。」
「我沒有……」歎了口氣。一聽就曉得她在說氣話、鬧彆扭,還是改天再談吧。「好吧,時間晚了,以後你想說再說,趕快閉上眼睛睡覺,不要胡思亂想了。」
憂藍騰騰的怒氣悶在心裡,聽到他關門離去的聲音,腦中浮現的不是她慣常的輾轉反側,翻來覆去,李嵐心猖狂的笑聲不斷揚起,步步進逼。
她夢裡最後的深刻景像是--
秋致悅親熱摟著李嵐心絕情而去,以往眼裡的愛意轉為嫌惡……
***** ***** *****
刻意避開秋致悅的接送,憂藍渾渾噩噩的到醫院,勉強打起精神工作,照顧病患。
所有的中傷謠言,此時此刻都不再影響她,不曉得是大家同情她,或是體貼她今天落寞寡歡的憂愁,大半天下來,竟輕鬆安靜的度過了。
連牧夕芬好意來找她出去吃飯,在她意興闌珊下,隨而自行打發。
換作以前,憂藍好想對好友傾吐心中的混亂,釐清她和秋致悅、李嵐心之間可能發生的牽扯。
但一朝被蛇咬,雖然牧夕芬幾次的坦誠、解釋,她仍免不了寸有疙瘩,總是無法再像往日一樣無話不談。
「發什麼呆?」原綸喚了數聲,又輕拍她一下,「我來了好幾分鐘,就看你傻傻的站在這裡。」
憂藍抬頭,臉上是令他心疼的愁緒。「沒有啊,我在整理這些藥品,哪有發呆。」
「發生什麼事了?」原綸不讓她輕描淡寫過去。
「真的沒有。你有事找我嗎?」
「還睜眼說瞎話,我們認識才一天、兩天嗎?」帶些怒氣,又不忍她的憔悴,遂緩和急怒的口氣。
「原綸……」她突然捂臉說不出話來,哽咽無聲。
見狀,原綸走到護理站交代了幾句,回來攬著她走出醫院,到一家有包廂的茶藝館。
沿路她默默無言,他也不多話,讓她好好沉澱所有的憂慮、煩惱。
等侍者送進所點的茶水、小點心後,良久,憂藍稍微冷靜些了,他才開口勸慰她吃喝點東西。
「願意告訴我怎麼回事嗎?」
有一口沒一口的啜飲,她未語,彷彿心中的大石又梗在喉頭,那種掙扎、淒愴是原綸從來沒見過的。
心一凜,原綸直覺不願去面對其中的可能性。
可是一向疼愛的她,顯出糾結不樂的鬱鬱表情,絕不是他可以忽略不在意的。
「是感情上的問題?」他幾近痛苦的問道。
斂眉低首的憂藍,眼光飄飄,無神的盯住杯底的茶渣,沒發現對座的人跟她一樣痛苦。
微不可見的點頭,打碎了原綸心底那一絲希冀。
怎麼可能?!
在他眼底照看下的憂藍,何時交了男友?何時已到如此令她憂煩的程度?
「是誰?」剛問出口,一個影像閃現,他更正道:「是秋致悅。他欺負你嗎?還是做了什麼讓你傷心難過的事?」
憂藍頻頻搖頭不語,原綸他問不下去了,他自己有著更大的衝擊需要時間回宕、按捺……
他猶無法置信愛戀已久的女人就要不是他一個的了……
「嵐心已經表現得很清楚,她看上他了。」憂藍突然不高不低的敘述著。
原綸只是看她。
「老套故事了,對不對?」勉強擠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而嵐心最後總會得到她想要的。」
「不是每個男人都那麼禁不起考驗的,你太悲觀了,如果真的在意他,你應該想辦法維護你們之間的感情。」仍在心痛中的原綸,忍不住鼓勵勸著。
「怎麼做呢?」自我嘲諷笑道:「求嵐心放我一馬,還是求他不要變心,相信我所說的,她是只毒蜘蛛,誰沾了誰倒霉?」
以前不管嵐心再如何為難,憂藍從未像現在這般的沮喪、痛苦,原綸知道,這次她是真的陷入了,全心全意將感情投注在秋致悅身上。
他心又是一陣揪痛。
「你只需問你自己,想不想要秋致悅;如果沒辦法放棄,就勇敢的去爭取,何況他尚未與李嵐心有曖昧不是嗎?還是……」
憂藍搖頭,「嵐心的手段我們都清楚,昨天他本來要來接我下班的,可是卻和她一起,還送她回家。」
「他沒有任何解釋?」
「說是嵐心受傷了,他帶她去醫院療傷。」
嵐心故意示威摟著秋致悅那一幕,她也概略的說了一下。
「你這樣豈不是正如她意?既然秋致悅說是送到我們醫院,那就有證可查,總比現在瞎猜忌的好。」
「我擔心的是以後,現在沒發生,不代表以後不會。我好矛盾,既不想放手,又怕以後將承受的痛苦打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唉!原綸這是恨不得自己才是她愛的那個人。如果他們因此分手也好,那憂藍又會是他的了……
「你先不要悲觀,好好的和秋致悅談談,把所有的擔憂、難過都讓他清楚。既然他是你中意的人,表示他並非庸俗之輩,他會懂得。」心裡儘管有著自私的邪惡念頭,可是說出口卻是一片赤誠,全心為她的幸福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