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分了,虧我那麼同情她,她竟這麼騙我!我要收回所說過的話,什麼溫柔婉約,根本是拿那份溫柔來欺人!」若蘭大叫,不敢相信一向自恃聰明過人的自己竟栽了這樣的跟頭,痛苦傷心了半年多。太過分、太過分、太踐踏入心了!
「誰教你不信任我?」昊霆一語壓了她難當的氣憤,既實在又含著幾分譴責。他已一再明示暗示,她就偏要拋卻平時明朗的性子,固執地直往死胡同裡鑽,一徑地沉在哀傷之中。
「我——」若蘭一時啞口,但再一轉,又覺得昊霆也有不對。「那你為什麼不說清楚些?讓我難過得幾乎死去!你是故意的對吧?我曉得你就愛惹我生氣、百般花心思逗弄我!」雖不很願意承認自己陷得那麼深,但不說又不痛快,只好鼓著腮幫子氣唬唬地嗔道。
「我再怎麼愛鬧你也不會拿這種事惹你心傷,只是你從不將我的話放進心裡,這是你不信任我所該得的懲罰,教你曉得不聽我話的下場。」
「照你的話,我合該受罪?」什麼嘛,看他說得振振有詞!
雖然……好像有些道理。
「不全然如此。」昊霆淡笑地望著若蘭氣唬又嗔怒的可愛模樣,輕輕撫弄了一下她微鼓的腮幫子,緩道:「而是有些事需要時間,再怎麼說德穗也當了我十七年的妹妹,我還是得解開她的心結將她嫁出去。」
聽見要將德穗嫁出去,若蘭心裡微泛起一種奇異的開心情緒。「那……她嫁出去了?」她有些不自在地輕問。畢竟半年多來德穗一直在自己心中佔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她一直認為德穗確實的擁有了她所愛的男人。
「嗯。」
聽見確定的答案,若蘭一時間有了鬆口氣的感覺,像心中的大石頓卸,整個人立刻高興起來;高興過後,她的眼睛開始盛起嗔嗲之氣。
「那我呢,就不顧我的死活了?」鬆了氣,立刻又找回跋扈脾性。什麼嘛,看來還是他的寶貝妹妹重要!
「我不是來了?」
「太慢了!」若蘭一把推開他,撩起覆在額前的劉海,露出額前的淡疤。「你怎麼賠償這個?」虧她還賣力地、真情流露地磕頭,早知如此,她定要氣定神閒地以其他方式同皇阿瑪鬥法,再度發揮她卓絕的死賴伎倆,慢慢等待她的情郎。
一見她額上的疤痕,昊霆立刻捧住她的臉蛋,注視傷疤的眼眸彷彿要噴火。
什麼人膽敢傷了她!?
「這傷怎麼來的?」他怒問。
「我……」一時,若蘭竟被昊霆可怕的神情給嚇住,想不到他會發這樣大的怒氣。
可就算不是給嚇住,當日跪地磕頭的景況,是打死她也說不出口的。那多難堪哪!
「……是因為我嗎?」突然,這可能性飛入他的腦海,頓覺機率十分大。雖相信她一定能在他來接她之前守住自己,但她究竟用了什麼方法?
陣陣心疼及自責襲來,昊霆頓覺自己或許不該任她獨自面對這些!
若蘭別開眼,不太自在地點了點頭,就怕他細問。
昊霆握緊了拳,想不到傷害她的人竟是自己!
「對不起——」他將若蘭擁緊,心中儘是自嫌及不忍。
見昊霆心疼地擁著自己,大概暫時不會問這傷的緣由了。如今誤會已解,若蘭也就樂得竄在他懷中;可是見他如此自責,她也於心不忍哪!
嗯,看聰明的她來替他想個辦法好了。
「昊霆,你就別自責了,為了補償我的損失,我替你想了個好方法。」她攀住了他的頸項,一臉鬼主意。
「什麼方法?」看出他的小女人正打壞主意,但還是寵疼地問。
「那就是——你將來都不准納妾,要一生一世只專注地愛我!」若蘭霸氣地攀著他,宣佈她的補償方法。「你知道我既不溫柔、又不懂得討男人歡心,唯一會的就是使性子及耍小心眼,所以你若納了妾一定會冷落我——」
再一次,若蘭的話又被一個綿長的吻給吃了,同樣也是那害慘了她的男人,他正用舌熱情地挑逗著她,大掌也不規矩地在她身上摩挲,甚至挑開了她的衣襟。
發覺這一點,若蘭立刻回神推開他,喘著氣道:「你、你少跟我打馬虎眼……我可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你!」
「小傻瓜,你又要編派我、不信任我了?我從沒想過納妾的事;除了你,我誰也不要。」語畢,他再次壓倒了他的小女人。
半年多的相思、半年多的禁慾,以及所有剛才未完的挑逗……
現在她都得償清——花一輩子的時間!
☆ ☆ ☆
第二次披嫁紗,同是坐在紅燭高照的喜房,心情卻是兩樣的。
嘩!一生嫁兩回耶!
能如此風光出閣兩次的女子,怕只有她若蘭才辦得到吧!也是啦,誰教她麗質天生、膽識過人、死纏活賴的工夫高人一等哩?況且,又不是她執意非嫁人家不可,那可是皇阿瑪跟前的紅人——今年的新科狀元郎——說非她莫娶呢!
想著,若蘭不禁傻笑起來。
這是真的呢,她真的要嫁給那個奪了她心、又奪了她身的男子,那個讓她嘗盡相思苦痛的男人呵!
「笑什麼?」
忽地,紅蓋頭被挑開,那個她再熟悉不過的身形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前。
「昊霆!」她綻開了一個最甜最蜜的笑靨,眼中滿是情意地望著她最愛的人。
「沒見過哪個新嫁娘這般不矜持的。」看著若蘭映在燭火中的嬌顏,只覺她更加艷麗動人,可愛的氣息只平添了這份美,讓他忍不住又謔她。
一聽這話,若蘭立刻鼓起腮幫子。「敢情你見過其他新嫁娘在大婚初夜的模樣嘍,不然怎麼評定?」她咬了唇,樣子極盡地氣唬逗人。
「心眼這樣小,這樣就氣了?」昊霆坐上床沿,啄了一下她嫩皙的頰。
「早說我心眼小了,反悔要我了嗎?」若蘭賭氣地推開了昊霆的胸懷。「我就是不曉得矜持為何物,我要愛就是愛,哪需故意藏掩遮躲地見不得人?虛情那一套我做不來的!」反正她就是沒閨秀氣,可惡,偏拿這來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