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奇怪了,看爹和娘的樣子,好像早就知道這件親事了。」沈平搔著頭道。
沈婕沉著臉道:「居寒笙自己替自己說親嗎?」
「不是。」沈平拚命搖頭。
「那是……」沈婕疑惑不已。
沈平肯定地道:「他是替邵劍凌提的親。姐,你真的要跟邵幫的幫主成親嗎?你不是說他是個挺怪的人?」
沈平後面的話沈婕完全沒聽清楚,她只覺得自己快昏倒了,而腦門則浮現邵劍凌那冷漠至極的面容。
天啊!爹居然要她嫁給那個人?有沒有摘錯?就是亂點鴛鴦譜也要有個道理吧!而她從邵劍凌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他有中意自己的半點意思啊!
「這其中一定弄錯什麼!不!我要跟爹娘說清楚!教他們退了這門親事!平弟,快扶我出去!」她恨不得現在便衝到大廳,親自拒絕居寒笙的提親。
「婕兒!」靖筱蓉剛在大廳見到沈平溜了進來,便知他去向沈婕通風報信。怕女兒真的衝出去壞了這門得之不易的親事,她趕緊先進來阻止她。
「娘,你真的答應這門親事?」沈婕氣急敗壞地撲問她道。
扶著沈婕,見她的小臉都發白了,靖筱蓉心疼地道:「跟邵劍凌成親是多少姑娘的夢想?婕兒,你便不要再選了,聽你爹的安排吧。」
他們自沈婕小時候便比一般尋常女子要寵溺她,凡事皆讓她可自我主張,更因是豪爽的江湖人物,他們並不在她身上要求那些加諸在平常女子身上的三從四德,也因此沈婕比一般的同齡姑娘要大膽得多。她一向便是沈緯的掌上明珠,但今天居然發生這種事,沈婕覺得自己的世界都顛倒了過來。
「我絕不和那個姓邵的成親!絕不,要嫁你自己去嫁好了!」沈婕氣呼呼地道。
想到這些人居然在自己臥病在床的時候密謀商量自己的終身大事,而自己家的父母連一點都不透露這件事,她便有氣!
看來爹和娘真的想把她給賣了!沈婕氣得滴下豆大的眼淚。
靖筱蓉見一向頑強的女兒居然哭了,當然又心疼又不捨。但沈緯難得這麼堅持這件親事,她怎麼勸都勸不動他,她只好哄著沈婕道:「婕兒,所謂女大當嫁,你也不能留在爹娘身邊一輩子。俗話說得好,留來留去留成仇!那邵劍凌的人你爹見過,你爹對他是讚不絕口,你便相信你爹一回……」
「我……我不想嫁他!娘,你快扶我到前廳,我要親自去拒絕他們……」沈婕還是堅持。
說著從靖筱蓉懷中掙扎著站起,一跳一跳的想到前廳去。
「婕兒,你小心跌倒……」見她走得那麼急,靖筱蓉急得叫道。
因為太急著往前廳走,一個不小心,沈婕被地上的凹洞絆倒,好死不死的,她的前額卻敲在沈緯練功的石輪上,一下子便撞暈了過去!
「姐!」
「婕兒!」
沈平和靖筱蓉見沈婕悶暈在地,趕緊將她抬到房間去,雖然沒多久她便醒來,但居寒笙那批人早就走了,沈婕只能對著前廳的大批禮物乾瞪眼。
她知道自己真的完蛋了!
在前廳坐了半天想等沈緯回來,但沈緯不知到哪去了,想是故意避著。沈婕暗暗發了誓,自己就算要離家出走,也不要嫁給邵劍凌!
就這麼決定!
在房內悶了幾天,趁著一個有月亮又不下雪的日子,沈婕偷偷背著一個小包袱,悄悄地從後院挑戰狗洞鑽出去。
灰頭土臉的從牆有鑽出來後,沈婕呸了半天嘴上的泥巴,心情不好地念道:「要不是本姑娘的腳不好,早就翻牆了。」
躡手躡腳的正要悄悄地離出走,冷不防地,有人拍了她的背!
「啊……」她尖叫一聲,正要回頭給來人一個七星右拐肘,沒想到人卻輕巧地躲開了,邊格開她的招式邊低聲道:「是我啦!我是平弟啦!別叫那麼大聲啦!」
沈婕回頭一看,在月光下,果然沈平也拎著一個包袱,笑咪咪地站在那裡。
沈婕奇道:「平弟,你在幹什麼?」
壓低著少年的粗啞嗓音,沈平微笑指著她身上的包袱道:「你幹什麼我也幹什麼啊。就你一個姑娘離家出走也太過危險了,是起碼我陪你,你也壯壯膽子。」
沈平差沈婕四歲,十四歲少年正是愛玩時候,這離家出走的事這麼轟轟烈烈,他自然不會想錯過。
「你怎麼知道我要離家出走?」沈婕不解地問道。
「我看你這幾天悶著頭,又不哭、又不鬧,真是反常,準是有什麼花樣要耍……」沈平替她拿過背上的包袱,攙過她道:「況且我當你弟弟這麼多年了,我們姐弟連心,你想什麼我都不知道嘛!」
倚著沈平,沈婕覺得既窩心又高興,兩姐弟藉著月光趕路,不到一個時辰便來到村外的破廟。
見沈平輕得滿身汗,沈婕提議道:「平弟,先進廟裡休息一下再走,反正我們又不趕路,能走多遠便算多遠了。」
沈平雖說鬧闃要跟沈婕離家出走,但這樣扶著沈睫走了這麼久,莫說是新鮮也磨掉一半了,見可以休息喘口氣,當然忙不迭地說好。
在破廟中,沈婕喝著皮囊的水,讚他道:「幸好有你跟著我,否則我這趟可沒那麼容易走了。」她的腳傷尚未好,一個人走來當然吃力。
沈平接過她的皮水囊喝了一大口水,拭掉嘴邊的水漬,隨口問道:「姐,那邵劍凌很討人厭嗎?否則你為什麼不嫁給他?」
沈婕從折梅山莊回來後,絕口不提邵劍凌的事,對於婚事又激烈反對,怪不得沈平這麼認為。
沈婕雙手兜攏腳,頭枕在膝上,偏著頭歎了口氣道:「子弟,老實說,我根本就不瞭解他……我總共不過才見過他兩次面……」
那又癡又狂的邵劍凌令她害怕,而嚴厲問她話的居寒笙卻又令她生大方,總之怎麼說都不是好印象。
「那你卻逃婚?」沈平不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