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事情就棘手了。
「彧茹沒線索嗎?」
女為弱者,抓奸則強。再加一有大妞相助,團結力量大,蕭君嚴不懷疑她們有揪出「狐狸精」的本領。
「葉小姐查出手機號碼的用戶……不對!」
袁若凡陡然住口,她怎麼可以告訴他!
要是他轉告范宇誠,讓那對狗男女心生警覺,事先提防,抓奸的困難度不知增加多少倍。
袁若凡硬生生住口,瞪著蕭君嚴的眼光有濃濃的戒備。「蕭君嚴,你說清楚,你站哪一邊?」
蕭君嚴沒有任何猶豫,回答得乾脆利落:「要視情況而定。」
袁若凡大怒,幾乎將水杯朝他臉上砸過去,砸得他頭破血流最好!
「范宇誠偷吃你還幫他?這算什麼?」
蕭君嚴將水杯拿開,免得大妞氣得不顧三七二十一,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立刻招來血光之災。
「大妞,你聽我說,我沒說站在阿誠那邊。」
「我不要聽!」
蕭君嚴臉色一沉,百年難得出現一次的嚴肅神色壓過袁若凡的怒氣。
「我會勸他回彧茹身邊,如果你告訴我那個女的是誰,我也會去找她談,勸她不要和有婦之夫往來。」頓了頓,他直視袁若凡冒火的眼眸,很坦白地說:「如果一切努力都試過了,還是喚不回阿誠的心,那我不反對他們離婚。留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這種婚姻有什麼意思?」
袁若凡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不是第一次被蕭君嚴激怒,但這一次,她除了生氣,更是心冷。
男人把婚姻的誓言當什麼?那些「我願意照顧你一生一世」、「在天願作比翼鳥,在他願為連理枝」言猶在耳,他卻已經迫不及待投入另一個女人的懷抱!婚姻誓言何其神聖,怎麼能像政客一樣說說就算!
范宇誠出軌,袁若凡替好友感到不值,卻不驚訝。
他本來就是爛人,爛人做好事才奇怪,做爛事一點都不奇怪,真的要怪,只能全段彧茹眼光不好。
但蕭君嚴不同,他雖然很壞,但卻不是爛人。
袁若凡一直以為在蕭爸爸、蕭媽媽的潛移默化下,他對婚姻自有不同於時下年輕人的尊重,他會擇其所愛,愛其所擇,永不相負。
誰知他竟也是高唱「下一個女人會更好」的花心大蘿蔔!
視婚姻如兒戲,可惡到了極點。
袁若凡感到很失望,心頭像被刨掉一塊肉似的……很痛,沒辦法形容的痛,充斥體內每一處。
她終於體會段彧茹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
當她發現愛的人根本不值得愛,也不愛她,從頭到尾只是她一廂情願,自欺欺人,不由得她不傷心,不由得她不流淚。
冷冷的領悟,深深的傷心。那也沒什麼好說了。
「我不知道她是誰。」知道也不告訴你!
「騙人。」
蕭君嚴記憶力很好,就算記憶力不好也不會忘記剛剛才聽到的話。
葉小姐是誰?大妞的朋友他都認識,沒有姓葉的呀!她查出手機號碼?誰的手機號碼?阿誠外遇的對象嗎?
一個又一個疑問冒出,蕭君嚴才要詢問,袁若凡已經冷笑道:「我騙人?我再會騙人也比不上你們男人會騙!」
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都是破烹燒出來的爛貨。蕭君嚴也不例外!她以前全都想錯了,被他偽善的外表騙了!
「阿誠出軌是個案不是通例,不代表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他一樣。」
「你是他朋友,」袁若凡笑容更冷。「Bird of a feather flock together,你教我的,忘記了嗎?」
蕭君嚴薄唇抿成一直線,他自制力很強,生氣也不會大吼大叫,只是臉上結了一層寒霜,凍得人直打顫。
「我有很多朋友,如果每個朋友的個性都會投影到我身上,那我不止有雙重人格,我至少有幾十種的人格。」
生氣的人只想出氣,沒有理性可言,袁若凡很生氣,所以她不講理。明知蕭君嚴說的對,她也管不了那麼多。
「一個人有幾十種人格,那叫精神分裂,白話一點的就是神經病,叫醫師幫你治一治吧!恕不奉陪。」
她轉身欲走,蕭君嚴焉能讓她如願?強健的手臂阻斷去路,毫不客氣將她禁錮在胸前。
「你罵我是瘋子?」
「放開我啦!」
蕭君嚴忽然俯身在她耳邊呢喃道:「有沒有人告訴你瘋子很危險?」
一般人生氣只會大叫大嚷,他則不然,飛快地思考反擊之道,絕對要讓惹怒他的人付出代價。
被瘋子打還沒得索賠哩,所以她才要離開呀!
袁若凡努力把自己扯離他的懷抱,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男子氣息讓她亂了方寸,第一次在面對他時感到害怕。
「你不要這樣!」
「我要把斑斑丟掉!」
袁若凡聞言大驚,忘了兩人先前的爭執,她反抓住蕭君嚴的手臂。「好端端的幹嗎丟斑斑?」
蕭君嚴表情邪惡中帶著得意,目光牢牢盯著她的紅唇,喉嚨一陣緊縮。
「你沒有履行諾言,所以我要把它放生。」
袁若凡臉色已經分不出是氣紅的還是羞紅的,雙掌蓋住嘴唇。這可是她的初吻耶!怎麼能讓他得逞?
「不可以!」不准吻她!
「那我回去丟狗!」
「也不可以!」
蕭君嚴唇往上勾,一副你自己看著辦的表情。
本山人說得自做得到,他可不作興虛聲恫嚇那一套。
為了斑斑,讓他吻一下也不到哪去吧。
袁若凡本來已想讓步,瞥眼卻瞧見他眸中篤定的笑意,好像早就料到她會讓他好好吻個夠……
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間,她想起段彧茹淒然的淚顏。
流不完的眼淚,訴不盡的委屈,卻喚不回郎心如鐵。
為什麼輸得那麼難看?不就是因為范宇誠吃定她愛他,所以頤指氣使,連最後的尊嚴都不留給她。
軟弱的代價竟是如此不堪!能不引以為鑒嗎?
「隨便你!」袁若凡抓起皮夾塞進衣袋,冷然道:「如果你丟掉斑斑,咱們交情到此為止。你自己考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