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通常不喜歡看輕輕軟軟的愛情浪漫喜劇,一定要血流成河斷臂亂飛,他們才會大呼過癮。
「其實還好,只要編劇不要那麼老掉牙,就更有可看性。為什麼女主角一定要等到舉行婚禮才發現自己還愛著另一個人?要是律師沒在最後關頭趕到,告訴她離婚文件雙方沒簽名不算數的話,那她是不是就嫁給市長的兒子,然後用最快的速度離婚?回到男主角的懷抱?」
同樣的逃婚手法已經用到爛了,編劇大爺不見新意,老是喂觀眾同樣的情節,電影票還賣得理直氣壯!
藐視人嘛!他要去消費者文教基金會抗議。
「觀察力不賴,想改行去當影評人嗎?」
袁若凡只注意到帥帥的男主角和男配角深情款款,任由女主角再怎麼胡作非為都照單全收,感覺好窩心。
她也好想這麼被疼被寵,偶爾被當成無行為能力人照看,什麼都有人替她打點得好好的,也是一種幸福!
「叫我去當評論家?下輩子都不幹。」
蕭君嚴撇撇嘴角,他對以批評別人為生的傢伙相當感冒。
「套句男配角的台詞,評論家連自己都要批評一番,他們看誰都不順眼,同樣的道理,誰看他們都很厭惡。」
袁若凡一點都不感到奇怪,蕭君嚴就是這樣,總是自己做主,不改變別人,也不容別人改變他。
連她想糾正小妞愛刷名牌的壞習慣,都被他訓了一頓。
蕭君嚴又想了想,似乎覺得自己態度過分嚴苛,持平而論,這場電影也不全然一無是處。
「你覺不覺得男女主角的情況跟我們蠻像的?」
青梅竹馬一雙兩好,追求真愛的過程卻波折重重,尤其是鈍感女主角看起來好眼熟,跟大妞幾乎是一個瓶子養出來的。
袁若凡臉蛋飛紅,嚷道:「哪裡像了?我可沒在貓尾巴上綁炸藥,也沒有十八歲就……就……讓男主角拐上床。」
她羞得連耳根子都紅了,女主角七早八早跟男主角發生親密關係,她到現在都沒讓蕭君嚴越雷池一步,頂多只是抱抱親親而已。
「大妞,你比我還色,我沒想到那一層。」蕭君嚴愛憐地捏捏她小巧的鼻尖,故意取笑她道:「我只是佩服男主角十歲就奪走女主角的初吻,不像我奮戰了二十幾年才得手,是因為中西國情不同?還是意謂我很遜?」
「電影比較誇張啦,就算是外國小孩,十歲就會親女生的也很少。你十歲的時候只想要灌蟋蚌,哪想到親女生了?」
「你怎麼知道我沒想過?我只是沒告訴你而已。」
「你!」
蕭君嚴先一步將她蠢蠢欲動的拳頭包在大掌內,免得粉掌往他身上招呼,痛是不會痛,怕她白費力氣就是了。
袁若凡氣呼呼地瞪他,有口難言。
最近她罵他混賬王八蛋的次數急遽減少,畢竟他們是情侶,他混賬的話,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還是算了。
沒關係,不罵人也多的是方法對付蕭君嚴。
只要她不讓他碰,對他而言就是極大的懲罰,他自然會乖乖認錯,只求再牽她的手。百試不爽,這招最好用了。
袁若凡試著抽回手,蕭君嚴不依,硬是將她的小手圈禁在大掌中。
袁若凡連試幾次都失敗,也沒多生氣,就隨便他了。
「男人真命苦,我本以為自己是最苦命的那一個,愛上鈍感皇后,沒想到有人比我還可憐。」
「誰是鈍感皇后?」聲音冷得足以把水凍成冰。
「不是你,你頂多是皇妃而已。那個女主角比你還誇張。」
袁若凡替自己、也替女主角叫屈:「分明是那男的不會表達,才不是女方鈍感呢!」
就像他!彆扭的傢伙!
喜歡她就明明白白說嘛,悶在心裡不講,只會搞一堆有的沒的小動作,徒然造成誤會,毫無建樹可言。
「分明是女主角遲鈍,要不是愛慘了對方,誰會把二十年前小貓炸銀行的細節記得清清楚楚?男的很愛她,她都沒發現。」
被他這麼一說,袁若凡忽然想起,蕭君嚴也把小時候的事記得很清楚,連她替耿雲青打領結這種芝麻小事都記得。
自己壓根兒不記得耿雲青這號人物,他長得是圓是扁完全沒印象。國小同學她只記得他,到現在還有聯絡的也只剩他一個。
這麼說他很早就愛上她嘍?看似平常的舉動,暗地卻蘊藏濃烈的深情,怎麼以前她就沒發現呢?
袁若凡心頭暖烘烘的,低垂著頭微笑。
他罵她鈍感,算客氣了!
所以,他們也會像電影情節一樣,有情人終成眷屬嘍?
誠心所願!
☆ ☆ ☆
蕭君嚴帶著袁若凡轉過街角,穿過小巷,來到一家甜品店。
「你餓了吧!剛剛的吉拿棒和爆米花你都沒吃。」
「你知道我笨嘛!一心不能兩用。」
蕭君嚴找了張兩人座圓桌,拉開椅子讓女士坐下。
袁若凡微微一笑,他很有紳士風度。
不過,他一向會幫女士開車門,會讓女士先下電梯,在公車上會讓座給大腹便便的准媽媽,只是自己未曾留心。
鈍感女王,她叫得一點都不冤。
「反正那些食物也不好吃,我好懷念以前的電影院,可以帶三寶飯進去吃,現在只能買戲院賣的熱狗堡,不好吃又貴。」
「別抱怨,它的音效比較好嘛!」袁若凡拍拍他的肩,像母親安慰鬧情緒的小朋友。「昨天看紅龍的時候,從開場到結束都沒聽你抱怨半句。」
蕭君嚴不禁笑了,說的也是哦。
「那時候我忙著看電影,沒空吃也沒時間抱怨。」
人家有夫妻臉,他們有情侶共通性。一心不能二用,忙著看電影,就忘記吃東西這回事。
「所以昨天的爆米花和吉拿棒都進了我的肚子,我都叫你別買了,你偏說沒買東西吃就不算看電影。」
昨天的熱量還沒消化完,今天又帶她來甜品店,嗚嗚!減肥又要破功了。十五公斤,莫非只是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