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希也曾想過妻子有性冷感,對做愛這回事完全不熱心,從未主動過一次,但當爾希有所要求時,水晶大多不會拒絕,順從著就是。
爾希不想做太多妻子不願意做的事,因此,他們親熱的次數,越減越少。
水晶是樂意的,省掉麻煩,況且,這幾年來,爾希在水晶眼中,是個事業第一至第十、愛情排得很遠,只要做生意不要做愛的男人。
他有所寄托。
這也好,水晶根本不喜歡做愛,甚至是……有點厭惡。
爾希雖然不常陪水晶,但對水晶仍然是很好的。
比如每到一處地方,一定會買那兒的特產回來,特別是珍貴的。
他也常送珠寶首飾給水晶,也不管是不是節日,想到就送。水晶閒著沒事學駕駛,還沒考到車牌,他已訂了一部百多萬的跑車送給妻子。
聽見朋友說哪兒的新別墅建築新式又豪華,他就會買一幢送給太太。
爾希未負其父希望,他是很有本事,接管生意後一直賺錢。
水晶的物質生活是十分豐富的,她已經成了富婆,珠寶、汽車、房子都有不少,欠缺的,只是感情生活。
夫婦感情也不是不好,起碼結婚三年,小倆口從未吵過架,連惡言相向都沒有,相敬如賓。
基本上水晶性格溫柔,從不與人爭吵,從小到大,亦無人與她爭吵,因此,她根本也不懂得爭吵。
只要她不開心,一句怨言,爾希已經怕得要死,既道歉又請罪,不打笑臉人,水晶更無理由和他爭執。
水晶是不高興他只重事業,不珍惜夫妻感情,經常冷落她。但,既然他性格如此,又是遺傳,就算怎樣埋怨他,也沒有用。
生活不單是像一池死水,人也孤獨得有點消沉,每天睡醒了吃珍餚百味,吃飽了又睡大覺。
嬋姐是很同情她的,但同情她又怎樣,連陪她逛街或看戲都不可以,因為嬋姐是下人。
她曾想去法國探望父母,是想過,但人懶了,做什ど總是慢吞吞的。
這天吃過中飯,正在吃美國車厘子,嬋姐把電話拿過來。
「五少奶電話。」
「哪一位?」
「她沒有說,是位女士,她只是說,是少奶的朋友。」
水晶抹好手,接過電話。
「我是吳太太,請問哪一位?」
「吳太太?」那邊在問:「是的,差點記不起你早就是吳太太,你好嗎?福少奶,一定生活得很好。」
「請問……」
「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唉!」
「是似曾相識。但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你是哪一位?」
「身邊的闊太太好朋友多了,還記得老朋友嗎?」
「老朋友?」那一定是未婚前就認識的,而未婚前的朋友,除了同學就沒有別人,在那班同學當中,只有瑪花和姬蒂在香港,但瑪花不是兩個月前移民了嗎?
「姬蒂,你是姬蒂。」水晶到玻璃起坐間去,那兒看得見花園景色,邊和老同學聊天邊欣賞園林景色,是一種享受。
水晶盡量爭取家居精神享受。
「姬蒂,她怎樣了?」
「那你不是姬蒂嗎?」水晶愕然了,真摸不著頭腦。
還好,她閒著,時間多得數之不盡,她和她玩一天也無所謂,只要是老同學就好。
有同學,等於有朋友,只要有一個好朋友,生活就不會那ど死氣沉沉。
嬋姐拿一杯飯後開胃果汁送來。她也興奮的,因為除了吳夫人和水晶娘家的長途電話,最近沒有人找水晶,哪怕只是個本地電話。
「你這個人真沒心肝,做了那ど多年同學、知己、死黨,只不過分開四年多一點,就忘得一乾二淨。」
「我和碧姬感情最好。」水晶低喃:「但她在加拿大。」
「由加拿大坐飛機回來,也只不過十幾個鐘頭,世界其實很小。」
「你是碧姬?你不是碧姬吧?」
「我為什ど不可以是碧姬?」
「你是碧姬?你真是碧姬?」水晶可真是開心,最好的朋友回來了。
她們分開四年,大家的確極少聯絡,甚至是,近年已經完全失去聯絡。
碧姬最初出國那一年,她期間會打長途電話給水晶,但只有她找水晶,水晶永遠找不到她。也難怪,水晶待嫁清閒,碧姬既要適應外國生活,又要忙上課,哪能定時等候水晶電話。
後來水晶結婚頭一兩年忙於侍候、等候丈夫,做其賢妻,和碧姬的聯絡,減少到零。
一年前水晶收到她的結婚請柬,碧姬人懶,連順便寫封信,甚至寫幾行字都不肯。
水晶打長途電話找她,她正忙著試婚紗,沒說上兩句。
「不錯,正是你老友碧姬。等會兒你有沒有空?」
「有!你在哪兒?我派司機來接你,你今天就在我家吃晚飯。」
「暫時我還不想到你家,三點半能不能趕來香格里拉?」
「可以。」她想都不想,能見多年老同學,是人生快樂事。
「酒店大堂咖啡座等,拜拜。」
「碧姬。」哈!她這就掛上了電話,幾年不見還是神神秘秘。
時間不多,水晶忙起來,請嬋姐為她梳髻。
她近來總喜歡梳髻,打扮也成熟了不少。
一條淺綠雪紡闊褲管長褲,翠綠人字搭襟雪紡上衣,那條腰襯得又小又圓。
臉上淡淡的妝,配上碎鑽鑲的清綠橄欖石耳環,俏臉嬌媚。
她剛好三點半趕到酒店,選了一張近窗的桌子。
她放下綠底米花手袋,脫下米色手套放在上面。
她要了杯咖啡奶昔,奶昔是她和碧姬唸書時愛吃的凍飲,不過以前她們怕咖啡,總是要朱古力。
她悠閒地吸吮凍飲,幾乎座上的人都偷看她,因為她不單美麗而且有氣質,也許大家正揣測她的身份——沒有這樣出色的明星?
碧姬風一樣地來了,她的出現也嚇了水晶一跳。
碧姬並不算美麗,但也五官端正,身材適中,但如今的她,像吹脹了的氣球,比以前大了幾個圈。
「對不起,我來遲了。」她上氣不接下氣,胖肚子又上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