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她,嘉達把臉埋在雙掌裡,嗚嗚咽咽她哭起來。「我錯了,我愛錯人了,我是個 大傻瓜:」
梨花看見嘉達這樣難過,她非常心痛,她輕拍著他的背,說:「你喝得人多了,大 少爺,我扶你回房間休息吧!」
「是的,我喝了兩瓶、兩大瓶。嘻,好酒,梨花,我的酒呢?我們來……乾杯!」 嘉達又瘋瘋癲癩她舞手動足。
梨花沒有理他,其實她早已把那罐空酒瓶藏好,梨花不管嘉達的反應怎樣,她扶起 慕達,要送他回二樓的臥室,但是慕達抓著樓梯的圍桿不肯走。
「我要乾杯,為我們解除婚約而乾杯。」
梨花沒有辦法,只得哄著他:「這兒的酒都給你喝光了,我們到樓上去,那兒有很 多很多的酒。」
「好,我們上去乾杯。」嘉達操兵似的大踏步上樓梯。
「噓,輕聲點,不要吵醒老太太。」
「嘻!妳放心好了,妳不知道我媽媽的耳朵有點聾嗎?」
嘉達說著,踉蹌地退了一步,梨花連忙扶著他,就這樣終於把他送回臥室。
梨花不放心他到處走,直把他扶到床上,替他脫下皮鞋,按著他說:「早點睡,有 什麼事明天再想辦法解決。」
「酒呢?妳笞應和我乾杯的。」嘉達一手拉住梨花,紅著她說。
「你還喝不夠嗎?睡吧!我要走了。」
「梨花,不要走!」嘉達眼色一轉,突然雙手把梨花緊緊抱住,並且把她拖上床去 。「我怕,我怕寂寞,沒有人要我了,妳陪陪我。」
梨花想不到嘉達竟會醉得失去理智,她又慌又急,用力推著嘉達,說:「放開我, 大少爺!」
「我不放,今晚我要你,來,我們躺下來,我要你陪我喝酒。」嘉達突然用鼻子鑽 向梨花的頭髮。「好香、好滑、好漂亮,嘻嘻,多美的唇……」
「不要這樣,大少爺。」梨花一面哭、一面抵抗。
「別動,讓我看看妳的脖子。」
「大少爺,你不能這樣。」
「好白的肩膊。」
「不要不要……」
「唔……」
***
梨花坐在床前,回頭看了看熟睡中仍帶甜笑的嘉達。
天上仍有星星,一點點的,亮得像嘉達的眼睛;天沒還掛著月亮,但是,梨花知道 快要天亮了。
梨花放下染滿淚水的手帕,她開了床頭燈,想找回失去了的衣服,就在這時候,嘉 達醒過來了。
他看見梨花,先是愣了愣,隨著,他側起頭想了想,突然他顫聲問:「梨花,昨晚 我們……」
梨花點了點頭,淚水流向唇邊。
「我……我怎麼這樣糊塗?妳和志堅就快要結婚了,我怎可以……」嘉達用拳捶著 自己的頭。「我對不起妳,我對不起志堅。我……我該死!」
「大少爺!」梨花痛苦地忍著淚。
「我是個讀書人,我也知道守規矩。」嘉達的眼睛也紅了。「我知道尊重女性,我 從來沒有侮辱過任何一個女孩子,甚至麗菲我也沒有碰過她,我怎可以這樣對妳,我… …」
「不要過分怪責自己,那不是你的錯。」梨花幽幽地說:「你昨晚實在喝得大多, 你不是有意的。」
「是我的錯,我犯了罪,我該死!你教我怎樣做?怎樣去彌補?我大對不起妳!」 嘉達牽一牽梨花的手。「梨花,妳告訴我,妳要什麼?妳只要說一聲,我一定能夠滿足 妳。」
梨花搖搖頭,她喉嚨哽咽得說不出話。
「妳……」
「我什麼也不要,我不是一個出賣自己的人。」
「唉!妳教我怎樣做?」嘉達著急地說:「妳連一個機會也不肯給我?妳教我怎樣 彌補我的罪過?」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怪你。」
「但是,志堅他……」
「志堅?」梨花失神了一會,忍不主痛哭起來。
嘉達憐惜她,輕撫她的長髮。「把一切告訴志堅,他是個明理的人,他不會怪妳的 ,因為那不是妳的錯。」
「不,不要告訴志堅,不要,千萬不要。」梨花猛然抬起頭。
「為什麼?」
「他會恨你,他會毀壞你的名譽。」
「讓他來恨我,讓他來殺我。」嘉達毫不畏懼地說。
「不能,我求你,大少爺,求你不要讓志堅知道。」梨花一陣恐懼,她央求著嘉達 。
「梨花--」嘉達深深看了她一眼。「妳為什麼要待我這樣好?」
「因為……」梨花沒有勇氣說下去,她望一望窗外,苦笑說:「太陽快要出來了, 我應該趕回我的房間,昨天晚上的事,我不說,你也不要說,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一 切……」
***
寂靜的海邊、低垂的楊柳、圓圓的月亮,照耀著一雙相對無言的男女。
梨花抬起頭,看了嘉達一眼。
嘉達輕軟了一口氣,他說:「這兩個月來,我有很多話要對妳說,但是妳每次都避 開我。」
「我不願意別人對我們產生懷疑。」
「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痛苦中生活。」嘉達唏噓地說:「我做了生平一件最大的 錯事,同時我永遠沒有機會去贖罪。」
梨花怕看嘉達那種難過的表情。嘉達難過,她就心痛,她想撫一撫嘉達的臉,但是 她沒有這樣做。
「不要痛苦,忘記過去的一切。」梨花安慰他說。
「我怎能夠忘記呢?梨花。」嘉達搖著頭:「我只能和我的太太發生肉體關係,但 是……」
「以後,你不要酗酒了。」
「我這一輩子,酒已經與我無緣了。梨花,妳準備怎樣對志堅說?」
「我……直到現在還沒有告訴他,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想到一個好辦法。 」
「梨花,妳實在待我太好了,我一生一世也不會忘記。」
梨花看了看嘉達。「你和麗菲小姐,真的沒有辦法和好了嗎?」
「妳教我怎能容忍這樣的女人呢?」嘉達激憤地說:「原來她除了馬克斯,還和一 個菲藉歌手有不可告人的關係。她是個淫蕩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怎能與她終老?」